穿越者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爱意昭然 > 70-80
    第71章 官宣“我结婚了,对象是她,沈孟昭然……

    #爆,周禛和孟昭然早已领证

    这条热搜足足在微博平台上挂了一天,像顽固的牛皮癣,清除不得。

    热搜来势汹汹,摆明了针对周、孟二人。不巧的是,孟昭然工作室诉PE高层专辑版权的官司,也开庭在即。

    攻势堆在一起,令工作室有些应接不暇。

    刘思敏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孟昭然,商议如何解决。

    是置之不理,还是就此公开?

    她选了置之不理。

    “宝宝,你不想公开吗?”周禛问她意见。

    “不要。”孟昭然摇头,强调道:“我更想知道,这次的幕后黑手是谁,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头泄露这一消息出去。”

    周禛:“嗯,我已经在派人调查。”

    既然孟昭然选择置之不理,工作室只能一声不吭,及时联系运营方,大肆花钱撤下热搜。

    但热搜是撤下去了,网友们自发讨论的热度却撤不下去。

    周禛可是这个时代首屈一指的顶流巨星,又是巅峰期被爆隐婚,如何能不轰动全网?

    Z光里,经常上网的活粉众多,而不怎么上wb的忠实粉丝、路人粉、红人粉等听说这一消息,自然涌入平台一探究竟。

    孟昭然这边,活跃的、不活跃的昭粉,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长满了整个wb。

    流量如潮涌来,几相挤压之下,平台服务器**到瘫痪,想回家好好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程序员们,被紧急叫回岗位。

    运维团队不得不优先扩容服务器;后端工程师紧急优化代码性能,数据库工程师紧急修复数据、切换备份齐心协力之下,平台这才恢复正常。

    热度一高,议论便如纸片般飞来。

    「不要啊不要啊哥哥真的结婚了吗?我心碎了QAQ」

    「十足怀疑,mzr是不是怀了哥哥的崽,用崽来逼婚啊?」

    「我有个直觉,你们知道降头术里的爱情降吗?mzr不会拿到了周禛的生辰八字然后对他下降头了吧?」

    也有不死心的Z光在哀嚎:

    「只要哥哥不站出来澄清,我就当这是谣言,哥哥肯定是单身啊!」

    不理智的Z光“威胁”道:

    「呵,我觉得我很贱,买他的周边和小卡花了很多钱。他只要一官宣我就脱粉,脱粉狠狠回踩。」

    「之前有不少顶流官宣后泯然众人的案例,@周禛你不想成为其中一个吧?」

    「我不仅脱粉,我还要狠狠踩他!」

    网上热议得纷纷扬扬,孟昭然权当看不见。

    她躲在棚里录专辑MV,又陪周禛一起排练,每日只和话筒、升降台、粉雾效果为伴。

    “行了大哥,你别问这么多了,当明星不就这样子,三天两头上热搜。”

    “二哥你真的好啰嗦,不是周禛不想公开,是我们现在两头为难”

    录MV的间隙,孟昭然收到两位亲哥打来的电话,翻来覆去

    都是试探她的心情,弄得她更不爽。

    这次的“顶流隐婚”热搜足够轰动,轰动到不仅沈惕和沈渊行亲自打电话过问,连周循诫、沈宗庭这两方大家长,也被惊动了。

    周循诫打通儿子的电话,不分青红皂白,先骂了这小子一顿。

    “你就是这么对你媳妇的?从小你看我和你妈妈,耳濡目染之下,也不懂得出来为你媳妇儿撑撑腰?”

    “我限你三天内,必须处理好这件事。”

    周禛转动腕表,星空表盘在灯下折射银白冷光。

    他眸光一凛:“是,爸爸。我已想好如何处理。”

    粉丝脱粉回踩又如何?他不在乎。他更想正大光明告诉全世界:沈孟昭然是我老婆-

    翌日,“九九有约”周禛九周年演唱会在天桥剧场四楼大厅准时开启。

    从上空遥望,观众席蓝紫光芒星星点点,若海底发光的浮游生物。

    被这浮游生物簇拥着,中央是更亮、汇聚了更多光芒的舞台,恍若海底栖息地。

    菱形立台上,立麦顶部镶嵌着一枚六盲星,银白光芒四射。

    金属立麦光芒冷冽,若蓝紫灯光下沉默生长的银杉木,被一只冷白、泛着筋骨的手握住。

    立麦摇晃,时不时被扯向胸口,在裹着烟灰色修身马甲的胸膛划过。

    沙哑低醇的嗓音,一点点漫射,透过耳麦传遍全场,霎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都好似被磁裹着,熨贴,直裹得连耳膜都阵阵嗡鸣。

    周禛一袭烟灰色西装,内搭白色暗纹衬衫,正随着节拍随性地摇晃身体,而金属立麦,就成了他手中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西装禁欲,舞蹈暴烈又性感,谁顶得住?

    立麦每擦过一下他的胸膛,台下便有观众大喊:

    “啊啊啊好帅!帅疯了我敲!我想当那只立麦被哥哥握住呜呜。”

    “谁懂啊?男人立麦跳舞就像女人跳钢管舞,性感到爆炸。”

    裹在裤管里的大长腿,随着他摆腿的动作绷出线条感;裤管之下,一双黑棕三接头德比鞋,抬起,踩上立麦。

    立麦倾斜,男人修长的身形随之拧转,抬起的裤管绷紧,紧实挺翘的臀部在西装下若隐若现,荷尔蒙溢出。

    伴随着激烈的鼓点,周禛拧了拧耳麦,一束银白的追光灯罩住他。

    男人对着镜头勾唇一笑,两只手掌合拢,松松交叉,沿着麦身滑下。

    动作缱绻,若抚摸情人的脊背。

    绷起的青筋、修长冷白的指,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区区几个动作,撩得台下尖叫声不断。

    “帅疯了,我怎么觉得周神比之前更性感了?”

    “男人啊,谈了恋爱果然是不一样。”

    “欲死了啊啊啊啊,特别是他手指摸麦那个动作。”

    台下,摇臂镜头前。

    观景C位上,孟昭然握着蓝紫荧光棒,视线追随着周禛的身影,目光熠熠,如痴如醉。

    真的帅爆了,帅到她连荧光棒都忘记挥。

    她天天被周禛“美颜暴击”,没想到今天还能感受到他帅出天际。

    隔壁座位的莫莉,尖叫着挥舞荧光棒,顺便捅了捅孟昭然。

    “姐,他最近好会啊,是不是你调。教的?”

    “姐夫好性感!”

    “”

    这场九周年演唱会,孟昭然的确有陪着周禛一起排练。

    她早就对周禛之前的台风极度不满,那种老干部式的冷淡禁欲,全程手握麦,光开嗓,一场演唱会下来,脚步挪动不超过方圆一米。

    这种唱法,简直是对他脸、身材和气质的浪费,是暴殄天物。

    “你给我跳得性感一点,不许呆板。”

    排练时,她这般要求

    当时哪里知道,他竟能开发出堪比“女人跳钢管舞”的立麦跳舞?

    “哦,要多性感?”周禛擦拭着发尖滴落的汗,喉结滚了滚。

    “擦点边。”她提示他,“但要擦得高级,要欲拒还迎,懂不懂?”

    周禛:“不懂。”

    现在看他哪里是不懂,他是懂的很!

    当时,她索性豁出去,闭眼:“像夜场里的勾引富婆姐姐的牛。郎,没见过吗?”

    “没见过,但大概知道。”

    他低醇的嗓音一滚,指尖勾出她长裙的腰带,猛地将她拽进怀里。

    “姐姐,想要点牛。郎么?”

    他舌尖贴着她的耳尖,细细地吻咬,舔吮,解她衣带,探进她长裙的敞开处,抚上她的小腹,平坦的一截。

    一声“姐姐”,孟昭然立时酥了半边,被他抚触过的肌肤,有电流涌过。

    自从那次,他说“不论想试多少种类型,都只能和我”之后,他们的每一次独处,都像是在玩角色扮演,随时随地会起火。

    空荡的舞室里,只有他们,四面光洁的舞镜,映出他们。

    “点我怎么样?包让你满意的。”

    他的舌尖荡到她的耳垂,牙齿咬过,像句号中止在这里,可其他却没中止。

    黑色真丝裙下,他摆弄着她笔直修长的两条长腿,夹上他劲瘦的窄腰。

    中途,他看着她的肚皮,微微鼓起,带着她的柔荑抚上去。

    “姐姐,你吃得还不够多。你看,这儿还能看出来”

    “咬得真jin。”

    他又开始说这些让她满面红晕的话了

    孟昭然忍着酸涨,羞臊至极。

    那天,舞室里。

    女人妖媚的低吟细碎,从喉腔里被挤着发出,媚得销魂蚀骨

    孟昭然双颊发烫,脑内结束了一场旖旎的“小电影”。

    注意力重新回到舞台。

    相较于舞室里,私下二人时的放纵,此刻舞台上的周禛收敛得多。

    立麦跳舞,也只是点到即止的欲。

    撩开西装下摆,衬衫束进西装裤里,纹丝不乱。

    也只有孟昭然才知道。

    他齐整的衬衫下摆,用衬衫夹固定住,黑色弹力带固定在肌肉紧绷的大腿,涩得要命。

    此刻,他衣冠楚楚,徒留裹着清薄肌肉的衬衫和灰色修身马甲,任由台下的人为之尖叫,发疯。

    五首曲目过后。

    耳麦摇晃着,挂在他耳垂上,圆球似的小话筒抵在唇边。

    别看舞蹈动作清爽,幅度不大,但要跳得好看,要对浑身每块肌肉的控制都妙到毫巅。

    呼吸间,他低哑的喘息通过收音器,传向全场。

    汗珠顺着他发尖滴落,砸向舞台地板。

    喘息声,像一枚钻进棉絮里的火花,哧哧两下,将全场点燃。

    “卧槽,我居然听到Hyacint在喘!”

    “脱西装、脱西装!脱西装!”

    “脱!脱!脱!”

    不知何时,台下观众异口同声地喊,越喊越响亮。

    整齐的节奏声中,一个歌迷的嗓子像早晨校园清亮的扩音器,破开如浪的“脱”字脱颖而出:

    “哥,你不是带嫂子过来了吗?嫂子呢?”

    “把西装丢给嫂子啊?”

    “啊啊啊哥哥你把西装丢给嫂子!”

    歌迷话音刚落,台上的周禛轻扯薄唇,反手将外套褪出,单手掷向舞台前方。

    那西装像一朵云,又像胜利者的旗帜,准确无误地朝孟昭然的方向落来。

    “接住啊姐,卧槽这什么神级秀恩爱现场”

    莫莉尖叫着推了孟昭然一把。

    孟昭然起身。

    观众席上,以她为核心,女孩子齐刷刷看向她,目光中满是艳羡,像淌出的巧克力浓浆那般酥浓。

    她就是周顶流的妻子啊,无数人艳羡的对象。

    一束追光灯适时打在孟昭然身上。

    观众们循光望去,只见她一袭挂脖V领长裙,裙上丝缕状的缎带熠熠闪光,若破碎的星光撒在裙摆。

    她以星光裹身,出露的肩胛骨又白又瘦又美。

    伸出皓臂接住长裙的一瞬,美若天仙。

    和台上正微笑注视着她的周禛,构成一幅完美图画。

    “好幸福啊啊啊啊,周神看向昭昭的眼神,又宠溺又专一。”

    “俊男靓女的绝配。”

    被星光包裹着、被台下人恭维着,和周禛一同分享着演唱会的盛大喜悦,孟昭然唇角上翘,幸福淌遍全身。

    “各位歌迷,朋友,晚上好。”

    台上,周禛握着话筒,启唇。这也是今晚以来,他首次开口说话。

    汗湿的乌发贴在眼尾,平添几分缱绻的性感。镜头和镁光灯在对准了他。

    “谢谢你们远道而来,参加九周年演唱会。”

    “也谢谢这么多年的陪伴。我对你们不胜感激。

    还是那句话,请歌迷朋友们,粉丝们,请你们像支持我一样,去支持你们自己的人生。”

    谦逊地,周禛右手握着话筒,优雅地横在胸前,弯腰鞠躬九十度。

    台下静寂无声。不论是粉丝还是歌迷,此刻都有些动容。

    有几个感性的女孩子,悄悄用手指抹了下眼尾。

    周禛之所以能成为这个时代的巨星,绝不仅因为他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勤勉和坚持。

    也因为他的谦逊、他优良的人品。

    他对待音乐的认真,有目共睹。

    每一次演唱会,他都有专门的团队搭建舞台,全场摆设、吊挂音响,一丝不苟地遵循声学原理,硬件设备场场拉满;

    他精心打磨每一张专辑,为了一句歌词冥思苦想日夜难眠时,可以上天入地,登山采风。

    他十几年如一日,清晨练声,保持健身习惯,不食辣椒、少喝冰水、注意防寒保暖少咳嗽,尽力保持最完美的嗓音。

    蒸笼似的夏夜里,他开露天巡回演唱会,看到观众被闷得满头大汗,会从国外购买降温机器。

    演唱会的座椅太硬,他会定制坐枕,只为了让台下观众更舒服。

    如此种种。

    极致的完美主义,造就了他,这个时代的巨星。

    而今,巨星就要有他的归属了么?

    台上,周禛目光落向孟昭然。

    在围绕着他的漫天星光里,此刻,他的女孩亭亭玉立,正微微侧着脑袋,听他说话呢。

    她怀里,还抱着他的衣服。

    显得很乖。

    他眼底,只余下她的倒影。

    周禛勾着唇,笑得宠溺,一字一句,缓慢又慎重,像墨笔点在信笺上:

    “歌迷朋友们,我结婚了。”

    “对象是她,沈孟昭然小姐。”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不是逼婚,不是被下降头,也没有未婚先孕,是我自愿,十分愿意,非常愿意,愿意至极。”

    第72章 日常这世界上有个人他很爱我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不是逼婚,也没有未婚先孕,是我自愿,十分愿意,非常愿意,愿意至极。”

    周禛手握话筒,勾起的唇角噙着笑容。

    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台上烟花特效“咻”地升上天空,在穹顶上炸开如流星;

    主屏幕上,蓝紫色风信子似蓝云、又似簇拥在一起的小铃铛。

    千百个小铃铛“唰”地绽开,和若浮游生物似的点点蓝色荧光相呼应。

    风信子Hyacinthus是周禛的象征,故每次演唱会结束,大屏都会绽出风信子,庆祝本次演唱会成功。

    这一次,不同的是。

    主屏幕上,蓝紫风信子旁,绽出朵朵粉红芍药。

    花瓣缱绻若美人点妆,绰约多姿,透明的粉色梦幻得像童话。

    风信子和芍药相互依偎——这是代表着他们的花。

    “哇——”有人在台下,轻叫出声,似怕惊醒了此时美好柔软的梦。

    变戏法似的,周禛从身后拿出一束芍药,三两枝裹在透明玻璃纸中,双手递给孟昭然。

    她接过鲜花,低头轻嗅,直到缱绻柔软的花瓣触到她挺翘的琼鼻为止。

    因为太过激动,太过幸福,所以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所以便低头嗅着鲜花,雪白的颈项立着,若一支新荷。

    原来,在足够幸福的时候,人真的也会落下泪来啊。

    一滴晶莹从少女潋滟的眼尾渗出,划过莹若美玉的面颊,滴入花蕊之中。

    她想这世间会有谁像她这么幸运?

    不是所有功成名就的男人,都愿意将妻子带到台面上,顶着世俗的压力对全世界宣布“我结婚了,对象是她”。

    她得到了周禛的爱,得到了他毫无保留的赤诚。

    这晚回到紫玉山庄,孟昭然从行李箱底翻出日记本,打开。

    这日记本,尘封已久。

    自出道伊始,她就不曾往上面记录过任何心情,这次,她有感而发,珍而重之地写下:

    202X,9.30/晴

    「这世界上有个人,他很优秀,他还很爱我,他只爱我一个人。」

    「他对我的爱,是我的勋章。」

    台下人海如潮,荧光棒挥舞成飞舞的萤火虫。

    不管是歌迷,还是粉丝,他们终于相信,这一次哥哥是真的终成眷属了。

    就如他之前说过的那样,他结了婚,就会大大方方地官宣。

    作为无法完全摆脱偶像标签的音乐人,他坦诚婚姻,便也承受他该承受的代价。

    “亲一个!亲一个!”

    台下,霍予白和莫莉率先喊了起来。很快,人潮异口同声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周禛将耳麦捋过一边,单手扯了扯领带。

    领带上,红蓝斜纹交错,缎面闪着黯淡光泽。

    随着人潮起哄,下意识地,他目光看向孟昭然的唇。

    她唇上涂了唇蜜,富有光泽,果冻一样的质地。

    接收到他的目光,知道他要吻她,孟昭然含着羞,低下头。

    他左手扣上她右掌,指尖并着指尖,严丝合缝,吻了上去。

    一个并不放纵的吻,如两尾鱼浅浅碰触。

    被他扣住的掌心冰凉,微黏,孟昭然很快意识到是周禛的汗湿润了掌心。

    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他却在紧张。

    为什么呢?

    周禛吮吻着她,牙齿轻轻咬过她唇角,她怀里的芍药很香,她更香,是那种浅淡却醉人的香。

    其实,现在并不是官宣的好时机。

    自从领证之后,他们一直被外界推着走,被迫公开一切。

    周禛心怀忐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被他带到这个舞台上来;是否愿意被当众宣告为“他的妻子”。

    可是,也许永远都没有最完美的时机。

    当下就是最好,惟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点点浮动的蓝色荧光里,男人白衬衫,灰马甲,西裤齐整身姿颀长,手掌扣住少女腰肢,那纤腰盈盈不及一握。

    他们以星光裹身,高挺的鼻尖相错,两唇浅浅触碰,画面唯美。

    这张照片,霎时传遍全网。

    一同传遍全网的,还有周禛在“久久有约”九周年纪念演唱会上的官宣。

    他正面回应了所有流言。

    不是被逼婚,不是被下降头,没有未婚先孕,是他自愿,十分愿意、非常愿意,愿意至极。

    歌迷、Z光、网友们对待这一回应,看法也五花八门。

    大多数Z光欣赏他的音乐和人品,亲眼看到他对孟昭然满溢出来的爱意,便双手奉上祝福。

    「太好啦!哥哥你幸福就行,呜呜。哥哥和嫂子一定要长长久久啊。」

    「从此以后我也是禛爱了然的一员了,哥哥你真的好爱好爱,嫂子真有福气。」

    「万分怀疑,禛哥被昭昭调。教过,他以前那台风我都不想说,像现在多好,欲得不要命了,昨晚的现场我舔屏了无数次。」

    「滴滴@孟昭然isa,嫂子,大方美丽的嫂子,我等你发哥哥的福利照给我们看!」

    路过的网友:

    「本来对孟昭然和周禛都挺无感的,看他们天天挂热搜上,只觉得占据公共资源。

    不过自从周禛官宣已婚后,对他好感激增,真男人啊,有担当。」

    一部分粉丝因为无法接受周禛已婚,也都在平台上发了脱粉小作文,满是真情实感。

    「对于哥哥结婚的结果我并不能接受。尤其是你选择的爱人,还是绯闻缠身、哗众取宠的mzr」

    「哥哥,你才27岁啊,未来的路还很长。哥哥,你怎么知道27岁时头脑发热爱上的人,值得你共度一生呢。」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你,但我一直在把你当成爱豆去看,偶尔也会把你当成老公。因为你唱歌时,舌尖舔嘴唇的动作很好看。

    你不知道演唱会的票有多难抢,也不会知道零下八度的冬夜有多冷为了给你接机,我手指头都能被冻掉。

    这些你都不懂,你也不会懂,可能,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吧。」

    粉丝和偶像之间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偶像结婚是否违反职业道德?

    这些问题,也从来没有答案。只能是“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周禛对孟昭然盛大不渝的爱意固然感人,但Z光对他的爱与支持,就不感人了吗?

    又或者,当周禛看到粉丝们情绪激烈的脱粉小作文时,不会心情波动吗?

    想到他每次召开演唱会,抑或是落地机场,都能看到粉丝怀里抱着风信子,对他扬起灿烂的笑脸,他们叫他hyacint、周神、视他为生命里的光。

    他也曾从粉丝那里获得过支持,获得过情感连结的力量。

    当这种连结消失时,谁能不黯然神伤?

    他早就知道官宣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他本来就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

    他也不能解释,孟昭然不是他27岁头脑发热爱上的人,而是他

    在汹涌如潮的真情实感面前,所有的辩白都黯然无力。

    他只能保持沉默,缄口不言,希望随着时间流淌,对各方的伤害都能减轻。

    一夜之内。

    光是微博,周禛就掉粉五百万。

    考虑到周禛近期骤然变化的人设,不少高奢、日化品牌,都委婉取消了他的代言。

    「关于依据《广告代言合同》第五条终止合作的通知函

    致:「周禛/周禛工作室」

    联系人:「陆秉生」

    日期:「202X.10.1」

    我方与周禛先生于202X年1月1日签订的代言合同因近期重大事由,现正式函告终止。」

    肉眼可见地,为了这场官宣,周禛付出了经济和情感的代价。

    北城,紫玉庄园。

    “又掉了一个代言啊。”

    孟昭然趴在沙发上,双肘支着下巴,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但屋内开足了暖气和新风,又暖又湿润。

    从玻璃窗外望去,色彩艳丽的火烈鸟正把头插在翅膀底下。

    在它身后,银杏黄了叶子,落成一个圆,金黄如项圈。

    孟昭然将视线从窗外景致上收回,复又投在大理石台。

    那儿摆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周禛正回复邮件消息,手指敲在键盘上。

    “嗯,掉就掉。”他稍稍偏转头,看着她。

    少女长发如瀑,披散在脑后,淌在白玉似的纤薄脊背上,乌黑发丝下,隐约可见她肌肤如缎的纹理。

    她足心朝上,粉粉的蜷起来;

    沙发下,她的两只天鹅绒祖母绿拖鞋上绣着猫脸图案,是从CharlotteOlympia那拿回的当季新品。

    沈孟昭然在家里不爱穿鞋,也不喜欢穿太多衣服。

    所以他会开足暖气和新风。

    他喜欢这样的夜晚,她趴在家里的沙发上,像只小猫咪。

    “这么,怕代言掉光光了,我养不起你?”

    周禛换了玩笑的口吻。

    “嗯,还是挺怕的。”孟昭然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作答。

    恰好此时胡萝卜跑过来,咬她拖鞋上的猫脸花纹。

    她伸长手臂,揪住胡萝卜后颈,将它提到沙发上。

    “胡萝卜,听到没有,你爸爸要没有收入咯,我们娘儿俩还是早点卷铺盖走人咯。再带上土豆和洋葱——”

    周禛:“”

    他轻咳一声,走过来摸了下胡萝卜的圆脑壳。

    “别听你妈妈胡说,她一张MV烧掉的钱就有一千万。”

    既然说到MV,小夫妻就顺带谈起正事。

    周禛:“你的5.0版本,满意了吗?粒子特效搞出来,有没有比之前更高级一点?”

    孟昭然:“我猜是的。再不满意都来不及了,嗯就在三天后的晚21:30,我连发专辑的时候,要和粉丝们说什么都想好了。”

    她说着,眼睛里熠熠生光。

    周禛揉揉她的下巴,像揉着胡萝卜的大饼脸:“所以,你要和她们说什么,来,说说。”

    这下,孟昭然却不肯说了。

    她抿着唇,脸上有红晕。“我不说,这是个秘密。”

    是一个和周禛有关的秘密。

    第73章 官司“沈孟昭然是勇敢的宝宝吗?”……

    “我不说,这是个秘密。”

    趴在沙发上的少女,小幅度地轻摇着脑袋。

    耳上的鎏光方糖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荡起。

    其上镶嵌的绿钻石粼粼生光,像阳光投在碧玉似的湖泊上时,折射出来的色彩。

    钻石的艳绿,愈发反衬她脸颊的红晕。

    周禛停下敲打键盘的手,视线描摹着她的红晕,眼底闪过了然。

    他不必再追问下去。

    这个秘密就算她不说,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并且,他满含期待地等着她发专辑那天。

    孟昭然扳着指头算了下。“后天,就到开庭的日子了吧?”

    周禛:“嗯,我让小白把我那天的行程推了。”

    “不用。再推你剩下的代言只会一个少过一个,我还要你赚钱给我买钻石买包呢。”

    她开玩笑似地说,又保证道:“有李鸣和Ferek陪我去就可以。”

    在过去的一个月,在打官司这件事上,她已经够依赖周禛了。

    若说周禛带着她走了99步,那剩下的一步,她想试试,能不能自己走。

    毕竟,她新专辑的立意是“女王的归来”啊。

    如果连出庭都无法独自完成,她还怎么把自己当成“Queen”?

    一天之后。

    孟昭然工作室就《color》版权归属诉PerfectEntertainment一案在北城第一人民法庭召开。

    当日,李鸣陪同孟昭然出席。

    一同出席的,还有律师Ferek。

    Ferek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已是JSP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毕业于首尔大学法学系,并拿到了北城大学法学院双证书。

    他熟悉中、韩两国法律体系,多次办理跨国知识产权纠纷名案,三年前因成功代理“女团Newgirls诉YM娱乐公司侵犯版权案”一举成名。

    本次周禛高薪请他代理本案,也是看中了他深厚的诉讼经验、把每个案件都做到极致的态度。

    天空洇着一层濛濛的灰度,灰得像是哭过。

    苍穹下,法院如同蛰伏在钢铁森林之中的巨兽,建筑线条肃穆、规整。

    六根塔斯干式罗马柱顶天立地,前有一只獬豸,额上巨角尖尖,用它威严不屈的目光盯视每一个走进法院的人,要“触不直者而去之”。*

    孟昭然仰头看了这只獬豸好久,垫肩女式西装下,新做的猫眼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她拒绝了周禛作陪,但他也早早起床,把她的拖鞋拿到床边,半跪着,一左一右套上她嫩若春葱的脚。

    她的脚是微肉的那一挂,温腻柔软,十片指甲犹如淡粉色泽的花瓣。

    “昭昭,今天是好心情的宝宝吗?”当猫脸图案的鞋子趿进脚踝,他抬眸望着她。

    清晨的阳光里,他的瞳孔漆黑得如此纯粹,像浸在溪水中的黑曜石,目光异常温柔地攫住她。

    孟昭然点头。“嗯,我是。”

    周禛:“那今天,昭昭是勇敢的宝宝吗?”

    孟昭然再度点头。“是!”

    拖鞋套好,他起身,揽过她香肩时,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现在,额上似乎还有他唇吻过时,缱绻的暖意。

    孟昭然回忆着今早的对话,沉重的心情忽而轻松了不少,她不自觉地挺直双肩,好似真像她回答周禛的那样,变成了开心又勇敢的沈孟昭然。

    这时,周禛恰好发消息过来。

    「老

    婆,加油。等着你凯旋的号角。」

    自从官宣之后,他偶尔会叫她“老婆”。

    她心底泛起阵阵暖,像被浸泡在温泉当中。

    向PE提出诉讼是件艰难的事。

    当时,促使她提出诉讼的,只不过是看到鹿甜肆无忌惮改编她歌曲的愤怒、是阻止PE明目张胆用她歌曲赚钱的冲动。

    但在愤怒和冲动过后,真正走入法律流程,她要向Ferek陈诉她和PE的恩怨过往,将那些美好中带有龌龊的往事一一坦陈。

    将业已愈合的伤口,再度撕开。

    当描述到录制专辑期间,PE多次删改她的歌词;在进棚录制MV期间,多次要求她穿更暴露、更媚男的服装时。

    孟昭然心脏犹如被电流击穿,痛苦得恨不能抽搐,恨不能狠狠地蜷缩起自己,恨不能被一击毙命。

    毫无疑问,她在《color》里的呈现,十分美好。

    美好到让人联想到世间最纯净的存在,譬如彩虹、鲜花和朝阳。

    她在Santafe炽热的阳光下、黏土色的房子前大笑着奔跑,热烈如骄阳下的向日葵,肌肤如缎闪着光泽,波西米亚长裙精致的蕾丝边扫过她赤裸的脚踝。

    但镜头面前的都是在演戏,在掩盖。

    不会有人知道。

    拍摄这张专辑时,PE多次要求她换上更轻薄、更透的长裙;

    也一次次打压她“唱得真难听”“像坨shit*一样”,要她凸声线,用真声硬顶

    所以,她唱着歌,却越来越不会唱。

    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除开录MV、和周禛一起放纵,她一直坚持着约见Ferek,和Ferek充分沟通案情,他们的会见也从沪城挪到北城。

    她和Ferek约见的会议室旁,另开了一个小间。

    每每她要沟通案情,周禛哪儿都不去,就坐在小间里,时刻关注她的状态。

    每当她再也说不下去时,她就冲进小间,扑到周禛怀中,任由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别怕,宝宝。

    “来,抱抱。”

    “昭昭很勇敢,昭昭是勇敢的宝宝。”

    周禛轻抚她发顶,贴在她背心的大掌,像透过肌肤、骨骼和血肉,轻轻捧起她那颗心,轻轻揉捏。

    没有人比他更懂她的痛,没有人比他感受得更充分、更深切。

    就像被强。奸的受害者和强。奸犯,为了将强。奸者绳之以法,必须亲口向法官回忆每一个受尽屈辱的细节,以换取昭昭天明,正道之光。

    在回忆细节时,又仿佛一遍遍遭受凌辱,将动作慢放,再重来这如何不痛?

    他恨不能以身承受她痛。

    期间,他想了很多种办法,帮她减轻自我剖开的痛苦。

    比如,用纸和笔写下来,是不是比亲口诉说更好一些?

    比如,他亲自登门拜访邵清泽、QO的前成员等证人,诚恳地请求她们出来作证,提供证词,好让她不必如此自我剖开。

    “宝宝,今天先停一下,好不好?”

    实在心疼得厉害时,他也会捋着她长发,哄她停下来。

    “不,”孟昭然不愿意。

    因为痛苦并不会因为她的推迟而停缓。只要不拿回版权一天,她就会被这痛苦而折磨。

    “你再抱抱我,用力一点。”她低泣着,求他。

    他以行动回应她,双臂紧紧揽住她后背,同她唇舌交缠,品尝到她舌尖苦涩的滋味。

    被周禛抱抱的过程,也是孟昭然被输送进能量和勇气的过程。

    窝在他怀里时,她脑中总会冒出一个念头:幸而,幸而还有周禛。

    他像一株大树,根系扎得很牢,很温暖不摇晃,让她被毒水浇淋的心一点点愈合。

    所幸,一切痛苦的自我挖掘,迎来了回报。

    法庭上,靠着挖掘得来的翔实证据,证明孟昭然在制作包括《color》在内的多张solo专辑期间,承受着不合理的抽成、精神上极大的打压;

    而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孟昭然才是专辑主题思想的提供者,是词曲的创作者。

    所有精华的部分,皆是她以血和泪,字字句句打磨而成。

    而PE,不过是作为一个执行者、压迫者,发行方,承担了制作的成本,却狮子大开口地想要得到所有。

    综上,北城第一人民法庭最终判定:《color》等solo专辑的版权归属于原告方孟昭然。

    「关于孟昭然工作室诉PE娱乐公司版权侵权纠纷案胜诉通知。

    根据北城第一人民法院于202X年10月1日作出的《民事判决书》,法院判定被告方PE行为构成侵权,并判令被告方承担相应法律责任,被告方需立即停止对涉事专辑的侵权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停止复制、传播、销售或以任何形式使用该作品。」

    走出法院时。

    天空一改之前的灰濛黯淡,蓝莹莹的天像蓝色矢车菊般生动。

    孟昭然仰头去看。

    灰色墙体上,阳光映亮了国徽,将其上的麦穗映得栩栩生光,国徽底座的红,浓墨重彩。

    国徽高悬,光明普照。

    孟昭然对着国徽,唇角弯起的笑容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这一个月以来,灰暗的心情被一扫而空,就如这灰濛濛的天由阴转晴。

    “恭喜isa小姐,成功拿回《color》版权。”

    这时,一个嗓音响起。

    虽说是“恭喜”,但这话语中,毫无恭喜意味。

    口音中,透着些许韩式嗓音,明显的升降调,让孟昭然警觉起来。

    循声望去,朴石训从獬豸的阴影下走出。

    一件黑色柴斯特大衣直垂到膝盖,被他将近一米八五的身高完美撑起。

    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

    朴石训不是五官扎眼的类型,但气质不容忽视,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细的鱼尾褶纹。

    孟昭然一怔,没想到朴石训会出现在这里。

    方才在法庭上刀锋相见时,被告方派出的代理是PE中华区的总经理,并不是朴石训这等手握PE三分之一股权的大人物。

    “朴经理。”孟昭然冷淡地回以问候。

    她暗自揣摩,朴石训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朴石训既然已经从南韩来到北城,为何不在法庭上现身?

    又为何对她口称“恭喜”?按理来说朴石训不应该恭喜她。

    他们如今立场对立,利益相悖,她成功收回版权,PE就损失了一棵能源源不断生钱的摇钱树。

    孟昭然飞快转动脑子,极力想要调取她之前关于朴世训的回忆。

    她在PE的这些年,也伴随着PE高层一轮轮的权力倾轧、大洗牌。

    最终,以朴石训为首的清潭系取得了对PE的绝对控制权,而朴石训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名声,也因此远扬。

    既然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之人,还能对她称一声“恭喜”?

    明显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沉吟着没有下文,朴石训先笑起来,唇角的皱纹有若刀刻,仔细看时,还有几分熟男的魅力。

    “isa小姐,听说你的专辑发售在即,朴某人表示期待。”

    朴石训望着眼前亭亭而立的少女。

    二十五岁,真是女人最美的年纪。

    阳光眷恋地掠过她裹在女式西装下的娇躯,将她乌黑的发丝照得发金,像深秋熟透的栗子壳上的色泽。

    她眨眼时,眼睫扇动的幅度若蝶翼,连微微斜行的眼睫线条,都写满脆弱。那种脆弱的美,最是动人。

    “”

    孟昭然对朴石训一瞬不瞬的视线感到不适,被冒犯。

    碍于教养和不好撕破脸皮的难堪,她勉强说了一句“朴经理,我有事先离开”,打算抬腿便走。

    但她挎着Birkin走下台阶时,忽然头皮被扯得一阵发痛。

    待扭身一看,却是几缕发丝被北风吹向一旁,挂到行道树虬节扭曲的枝桠上。

    她的头发很长了,长及腰间,又乌又软。

    她走得急,头发被枝桠一挂,一扯,头皮泛起细密如针扎的疼痛。

    待她要伸

    手解开那缠结的长发时,有人比她更快。

    居高临下地,朴石训站在比她高一级的台阶上。

    他手指灵巧,在她的长发和虬节的枝桠间钻进钻出,将她的长发解开。

    第74章 女王归来“@周禛,我的老师,我的哥……

    “”

    看着自己的长发穿梭在朴石训指间,孟昭然脊背紧绷,红唇抿紧。

    她并不喜欢别人随便触碰她的头发,尤其是男性。

    这是一个过分私密的动作。

    但,这层暧昧被掩盖在“帮忙”的外衣下,她既不能多说什么,也动弹不能,只好待在原地,浑身僵硬。

    “好了。isa,你不妨走慢一些。”朴石训低声,刻意抿起的唇角,荡出一圈圈笑意,含着轻浮。

    “多谢。”

    无缘无故受了朴石训这么一个“恩惠”,而且还是带着暧昧的恩惠,孟昭然心中别扭更甚。

    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到阿斯顿马丁旁,也就没看到,朴石训仍停留在那丛虬节的枝桠旁。

    他捻着方才解开她乌发的手指,放在鼻端轻嗅。

    轻笑时,眼角细纹如浮起的鱼尾-

    紫玉庄园,临湖别墅。

    沿湖栽种的紫菀正值花期,一朵朵小花在风中摇曳,远远望去,像碧玉湖泊沿湖嵌了一圈毛茸茸的紫狐尾。

    湖泊上泊着一座石舫。

    石凳上,置着一瓶新开的香槟,孟昭然和周禛坐在石舫边缘,随意地垂着腿,两人静静相拥了好久。

    孟昭然:“看到了吗?我今天超级勇敢。”

    她像个讨夸的孩子,朝他仰眸,红唇微微撅起,像讨要一枚吻。

    “真是个勇敢的宝宝。”

    “不仅勇敢,还超级漂亮。连撒娇都那么漂亮。”

    周禛不吝惜对她的夸赞,低醇的嗓音像说sweettalk,捧起她的脸颊吻下去。

    一阵缠绵后,孟昭然绯红着双颊,在他怀里脱出。对着湖光碧色,她将高脚杯递到周禛面前。

    “叮”,清脆的响声,高脚杯碰撞,淡金色液体溅出。

    “庆祝拿回版权。”周禛含笑说了句,才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

    他支起一条长腿,将手臂架在膝盖上,十足十地姿态闲闲。

    湖水反射的光影落在他脸上。

    光线眷恋地亲吻他每一处,从俊美的额线,到优越立体的下颚骨,光影交错间,若天工雕琢。

    看她长发被风拂起,他用手指去够,五指如梳,穿梭在她发间,缠绕。

    一头长发公主似的秀发,总让人爱不释手。

    每次释放之后,他喜欢将脸埋进她发间,嗅闻其上清淡的香气,再将吻落到她的后颈、脊椎腰窝,直至尾椎骨。

    “”

    被周禛这么一碰,孟昭然霎时想起今早被朴石训触碰头发的不快,同时内心隐隐有了洁癖。幸好只是头发而已,剪掉就好。

    “你很喜欢长发?”她转身,脸部轮廓被水光映得柔和。

    “嗯。”周禛捻着柔顺的一缕。

    “我打算剪个短发,那还喜欢吗?”

    “也喜欢。”

    不管沈孟昭然怎么样,他都喜欢。

    也许是白天碰见朴石训的、而朴石训又替她解开头发的缘故。

    晚上入睡之后,孟昭然梦到她在PE时候的一件事。

    PE等级制度严格、管理严苛,不仅排练房要按照成绩好坏来分配,对她们发型、身材的管理也异常严苛。

    体重是不能超过40kg的;头发长度必须是发尾到达双乳中央连线,多一寸不行,少一寸更不行。

    每周例行的巡查时,恰好碰上高层下来视检。朴石训目光转到林菲儿身上,指着她对带教老师说“头发太长”。

    视检结束后,带教老师将林菲儿带到盥洗室,拿着剪子几刀下去,将发尾剪得参差不齐。

    那时孟昭然和林菲儿年纪小,还不懂,剪掉一个女生的头发,看她会不会因此反抗,这其实是一种“服从性测试”。

    孟昭然只记得,林菲儿背着领导和老师,哭得眼睛红肿。

    她笨拙地安慰她,还陪她戴了两个月的假发,直到林菲儿的头发长好为止-

    #isa成功拿回专辑版权

    #isa才是真正的大女主

    #isa新专发售在即,期待

    自隐婚爆出、周禛官宣之后,孟昭然就成了热搜榜上的常客,wb搜索指数第一。本次版权战的胜利,也让不少昭粉扬眉吐气。

    她退出QueenOne时,不曾解释分毫。

    正因如此,不少老粉都以为她是红了之后飘飘然,才贸然退出组合,是不珍惜前途的体现,也因此脱粉。

    直到官司爆出来,她们才知道,孟昭然在QO,经历了什么。

    被PUA、被打压,都只是冰山一角。

    「大哭/大哭。我的isa宝宝,你受了好多苦呜呜。」

    「我错了,我麻溜地回坑,从此待在昭昭的坑里,再也不出来了。」

    「我是Z光,还是禛爱了然CP粉,现在我也是昭粉。没办法,哥哥好会找,嫂子个人魅力太大了,勇敢又坚韧。」

    趁着热度,10月3日晚21:30她的专辑《ReturnoftheQueen》,于21:30在各大流媒体平台准时放送。

    镜头淡入。

    保时捷Vision357Speedster从暗金色幕墙中冲出,将墙体撞击成块状。

    主驾驶位上的女子,在镜头拉近特写的一幕,睁开眼睛。

    眼尾粘贴了蝴蝶的碎翅,睁开一瞬,像紧闭着鳞翅的女王蝶Morphohecuba展开翅膀,露出鳞翅上鲜亮的斑。

    粉雾粒子、金色闪片、银色丝带在屏幕前炸开,镜头转换。

    英吉利海峡多佛的白崖,绿地、白崖、蓝海与蓝天,绵延数公里的白崖有种世界尽头、孤独辽阔的美。

    在世界尽头,孟昭然御马而来。

    与此同时,蔡亚那极致的女高音有若圣音,飘荡在吉他、贝斯、键盘和架子鼓混响而成的背景里。

    孟昭然执着缰绳的手臂纤细、富于美感,但有着明显的训练痕迹,肌肉形态清薄而富于力量感,女性英姿飒爽和婉约柔美,被她诠释得淋漓尽致。

    骑马是从小就学会的技能。

    但为了露出秀出纤细又好看的肌肉线条,孟昭然在小萌的协助下,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魔鬼训练”。

    这个训练痛苦到,每一次锤举都像肌肉在灼烧,酸痛难忍,训练过后乳酸堆积,又是持续三四天的酸痛。

    她从小看美国西部片。

    西部片的经典意象,就是男人,牛仔帽、左轮手枪和马匹。漫天黄沙里,男人骑着马征战四方,为了更宽广的领地、更强的权力,为了征服。

    女人也可以骑在马匹上,去获得话语权、权力、去征服。

    这是她想通过“马”这一意象,在专辑里传达的。

    同时。相较于男性,女性也可以拥有柔软若水的力量。

    这种力量,是鲜花一样美好的、又像阳光一样温暖人心。

    所以在MV的后半段,她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落进尽态极妍的芍药中,被花瓣温柔地包裹。

    海蓝人鱼姬长裙的下摆好似也成了芍药花瓣的一部分。

    钉珠和粉雾交

    错发光,她头戴Tiara,在花蕊中起身,举起一只通体漆黑,杏眼如琥珀的小猫。

    胡萝卜作为特邀嘉宾出镜。

    除开胡萝卜、芍药等小彩蛋,当她穿梭在有着无数鎏金落地镜和拱门的巴洛克宫殿,在沙发上落座时,她脊背后垫着的抱枕,是卡皮巴拉的形状。

    GoossensParis的黄金麦穗茶几上,花瓶里插着的鲜花是蓝紫色风信子。

    每一帧每一幕,都有和周禛演唱会时的呼应。

    她静待专辑发布后,网友们找出这些“彩蛋”。

    最大的彩蛋来源于周禛。

    MV结尾。

    华丽又寂寥的宫殿里,周禛和孟昭然面对面而站,两人之间隔着大约两米的距离。

    孟昭然双手在地上一撑,翻了个筋斗。压纹皮质短裙下,白皙裸露的大长腿勾住周禛宽阔的肩膀,她小腿的腿背紧紧贴住他的脊背。

    在她小腿勾住他肩膀的同时,周禛用手臂固定她的大腿,屈起膝盖,向后下腰。

    衬衫撩起一角,隐隐露出其下清薄的腹肌,男人劲瘦的窄腰扁圆的一截,人鱼线清晰可见,蜿蜒至被西裤覆盖的肌肤下。

    因为下腰,臀部绷紧,紧实。

    双人倒立下腰动作完成的一瞬,两人背后升腾起橙红的焰火,气浪声势浩大,配上激昂的鼓点,简直燃炸全场。

    “宝宝,蔡亚在你的MV里贡献了和声,那我也总得贡献些什么吧。”

    MV录制时,周禛对她说。

    “你要贡献什么?”

    孟昭然调整束胸上一颗铆钉的位置,她笑着,手指探到他腰线的边缘,轻而易举地抚到其上六块薄肌。

    像六块丝滑的巧克力。

    周禛最近总穿得很正式,白衬衫配西裤,三接头的手工琴底牛津皮鞋,或许是官宣那夜,他身着正装,而她看向他的目光如醉如痴,

    所以,他才会一遍遍这般穿。

    既然他一遍遍这般穿,孟昭然也一遍遍地放肆。尤其喜欢在开始时,用尖牙咬掉他衬衫的系扣,一粒粒解开,直解到他一左一右的两颗,调皮地舔吮。

    直听到他低沉的喘息,她在两粒纽扣的中央,舌尖轻滑过,留下一道湿濡。

    她手指已经摸到了他人鱼线的边缘,带着危险。

    “贡献你的腰?”她语气柔媚,轻佻,纤纤玉手勾住他皮带。

    “也不是不可以。”周禛带着她的纤纤玉手,在皮带,往下,隔着拉链覆上去。

    孟昭然咬住唇,在这华丽又空无一人的宫殿里,仿若感受巨龙的苏醒

    她不会想到,她随意的一句玩笑话“贡献你的腰”,周禛还真琢磨上了,第二天就拉着她排练“双人倒立下腰”这一新动作。

    他们排练的时候,不给外人在场,连日常来庄园给孟昭然做营养餐的阿婵也被清走。

    实在是,两个人都对彼此有着浓厚的生理性喜欢,经常练着练着,就会擦枪走火,她抓住他覆着薄汗的手臂,难耐地叫出声。

    “擦”了几次后,周禛索性在排练房也放了“作案工具”,满满一盒,就挨着孟昭然的瑜伽垫

    《ReturnoftheQueen》在各大流媒体平台放送后,在热度和名气的加持下,于两小时14分之内,迅速登顶Spotify峰值。

    凭借着更臻于至善的唱功、更强的唱商、被周禛调教过后更具辨识度的嗓音;

    也凭借着从不退步、炉火纯青的舞蹈功底;

    美好的MV场景和特效;孟昭然成功让海内外的粉丝相信:

    这一次,女王终于归来。

    从离开QueenOne到回归内娱的路,她足足沉淀了两年。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各大平台上,皆是叫好声一片。

    「为昭昭鸡叫一百年、一万年。」

    「女鹅真的帅爆了,特别是她在白崖骑马过来时那个转音,转得九曲十八回环的,好几次我以为已经停了,她还能一直上升、一直上升。」

    「已经把isa骑马照设为屏保。甜心/甜心/甜心。」

    「只有我好奇,isa为什么能在短期内将唱功提升到如此高度?」

    对于好评,孟昭然一一翻过去,唯独在这条询问她“唱功如何取得如此大进步”的评论下停留,十指按着手机键盘,唇角挂上微笑。

    今晚,她不介意让热闹来得更猛烈些,她还要锦上添花、“火上浇油”。

    她回复了这条评论:

    「在《一起来玩》里,海上圆月时分,我曾经提到过,我有一位很好的老师,感谢他教会了我唱歌。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你们,我的老师就是周禛。」

    「@周禛Hyacint,我的老师,我的雅辛托斯,我的哥哥,我的先生。」

    这一次,他们终于不用再隐晦地诉说爱意了啊。

    而是在高朋满座里,光明正大地表白彼此。

    第75章 日常“是哪家的小笨蛋跑到这儿来了?……

    「我结婚了,对象是她@孟昭然isa,沈孟昭然小姐。」

    「@周禛Hyacint,我的老师,我的雅辛托斯,我的哥哥,我的先生。」

    CP粉特特将周禛、孟昭然两人的官宣微博截图,放在一起。

    还有人收集了两人未官宣时,在公共镜头下的那些“猫腻”,像玩对对碰游戏,乐此不疲。

    这一挖,还真被他们挖到不少猫腻。

    「重大发现!原来周禛的wb认证就只单单“周禛”两个字。后来isa把微博名改成“孟昭然isa”,他才偷偷摸摸改成“周禛Hyacint”。

    啊啊啊啊周禛你,偷偷在和老婆玩情侣名对吧?你的小心思被我捉住咯。偷笑/偷笑/偷笑。」

    「有一期isa收到一束欧若拉玫瑰,还遮遮掩掩不告诉我们是谁送的。

    好家伙,原来是周禛送的。偷笑/」

    「何止。节目上玩“当然了”游戏,方唯问周禛“节目上有你在乎的人吗”?当时周禛就说“当然了”,我一直以为他随便回答,哪里知道他真有。」

    「周禛的轮滑特别棒,他还滑过阶梯山路。有一期isa向我们show了轮滑,还说她有个很好的轮滑老师。所以,那老师也是周禛咯?」

    「卧槽,我想起来了。徒步那期,周禛和孟昭然的直播镜头同时掉线,掉线的那一个多小时,他们两个不会黏在一起吧?背着我们观众做了什么?羞羞/羞羞/羞羞」

    「听说那期是Hyacint放弃第一名回去找isa。」

    CP粉这下真磕疯了。

    原本以为是头脑发热磕了一对CP,谁知后来正主下场爽快官宣了。

    现在回去随便一铲,满满的都是糖,有种“准备过冬的松鼠随便挖挖,挖出一堆栗子花生松子仁儿腰果”的既视感。

    两小时后。

    孟昭然的微博里,又多了一句官宣。

    「应周先生强烈要求,现补上:

    @周禛Hyacint,他还是我的Daddy,我的杜宾犬,我的男人,我的老公。」

    这条微博发出的下一秒,周禛官微秒回:

    「这还差不多,周太太。」

    网友:

    「雾草???大事件?今天亲眼见证活人谈恋爱?」

    「火速截屏留念。」

    「周先生,周太太,怪甜蜜的你们。」

    「我比较好奇,昭昭说周神是她的杜宾犬,四舍五入下,那不就是她的狗?舔狗?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羞羞/」-

    《ReturnoftheQueen》发布一天后。

    登顶Q.Q音乐、酷dog音乐实时热搜第一,在听热度榜日榜第一、收藏30w+

    登顶Spotify亚洲女歌手最大歌曲流媒体峰值;

    空降iTunes美区前八

    MV播放量全网破四亿。

    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数据,如雪球滚动般,呈指数级增长。

    发布五天之后,《ReturnoftheQueen》全球播放数据,超过了QueenOne组合鼎盛时期的最火专辑《Snowy》。

    对此,CCTV-15,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在对孟昭然的专访中写道:

    「在离开QueenOne的第435天,孟昭然女王归来,绽放光芒。《Return》打破了她在QueenOne时期的最高记录。

    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庆祝孟昭然成功收回含《color》在内的四张solo版权,也是为了庆祝她成功脱离PE娱乐公司带给她的阴影,再度掌控属于她自己的、女王般的人生。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在最华丽的舞

    台,绽放最炽烈的光芒;而绽放之前,她在黑暗中龋龋独行,只身走向光明。」

    《return》的爆火反响,也让孟昭然长长地扬眉吐气。

    她仍记得,离开PE、退出QueenOne前夕,师姐Krystal还劝过她,“离开PE你什么都不是,外面在下大雨”。

    可等她真正离开,独自闯荡后,她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没有雨。

    成绩就是最好的反击,她用一张专辑证明,离开PE,她活得比过去更好。

    紫玉庄园。

    “我老婆真厉害。现在,我老婆比我厉害了。”

    周禛轻笑,手掌松开一只马克杯,杯底落在玻璃茶几上。

    “厉害的老婆,喝点水吧。”

    孟昭然这才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

    整整一天,她都窝在单人沙发里,着了魔似地刷手机,在Q.Q音乐、iTunes和Spotify等app上跳来跳去,看着其上不断增长的数字,直发笑。

    这种心满意足的笑,像穷惯了的人乍富,那笑容从心底透出,清澈透亮。

    孟昭然端起水杯,饮了一口。

    周禛大掌轻摸她脑袋,粉红的舌尖舔过嘴唇。

    这动作他做起来,随意中挟着魅力,再配上他轻佻的口吻,看到的人恨不能将他这张脸做成雕塑、做成标本,永久保存。

    “这里有个宝宝,笑得像个小笨蛋。”

    “是哪家的小笨蛋跑到这儿来了?”

    “是你家的。”孟昭然忍住笑,用赤裸的足尖去够地上土豆的脑袋。

    土豆正在嚼玉米粒,斯斯文文的,被主人的脚碰了下,不嚼了。

    但不过五秒钟,嘴巴又一动一动地嚼起来。

    “嗯,是我家的。”周禛重复了一遍,用肯定句。

    孟昭然以前肯定想不到,跟周禛谈恋爱是一件甜蜜蜜、又腻腻歪歪的事。

    也想不到,人前连多说一句话都好像要欠债的周禛,人后会用他那斯文冷淡的嗓音,问她许许多多问题,而且这些问题通常都很傻。

    比如,她在梳头发时。

    他会说:“是哪家的宝宝,有这么长的头发?”

    比如,她给土豆和洋葱削苹果喂它们时,

    他会说:“是哪个宝宝,在削苹果喂小朋友?”

    比如,她准备去洗澡,拿起一件烟粉睡袍时,他会说:“是谁家的宝宝,喜欢穿得粉粉的?”

    这时候,他还会勾住她裙子的系带,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地补上一句“宝宝,你被。干的时候,全身也会变得粉粉的。”

    “”孟昭然赧然。

    如今,她已经特别能接受,周禛用平淡的口吻,说出这些让人羞臊的话。

    然后,洗澡就会变成鸳鸯浴。他们两个会把地板弄湿,从浴室到卧室,一路都是湿漉漉。

    刚开始他问这些问题,孟昭然只想瞪他。

    瞪了几次,周禛开始教她:“你要说,是你家的宝宝。是周禛家的宝宝。”

    于是她会说:“好好,是你家的宝宝。”

    重点是,是他家的。

    今天,孟昭然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

    虽然她知道这张专辑的火爆,是她近期话题度和明星效应加持的效果,不完全是因为专辑本身。

    但漂亮的数据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她现在又是一个极具号召力的女明星了。

    她又回到了舞台中央。

    于是,她故意问:“这几天网上最火的女明星,是谁家的宝宝?”

    周禛:“我家的。”

    “这几天被夸得最多的女明星,是谁家的?”

    周禛:“我家的。”

    “最漂亮的女明星,是谁家的?”

    “还是我家的。”

    在一声声“我家的”里,两人相对而笑。

    孟昭然掌心的手机,滑落到地板,惊得土豆原本一嚼一嚼的嘴巴停了下来。

    然后,土豆会看见,那两只和它不同的生物,嘴和嘴会贴在一起,手长在彼此身上,布料掉下来。

    小事,都是小事。

    见怪不怪的土豆,又继续嚼它的玉米粒,嘴巴一耸一耸。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还停留在wb广场,个人评论下。

    「嫂子,嫂子,美丽大方的嫂子,漂亮厉害的嫂子,可不可以让我们看看哥哥的腹肌呀?」

    「求偷拍,求分享。可怜/可怜」

    「昭昭老婆,我想看看你的老公。」

    自《Return》爆火之后,越来越多的Z光涌进她的微博,开始叫她“嫂子”,态度友好。

    究其背后原因,既有Z光们头脑冷静后,对哥哥已婚现实的接受,也因为她们一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她。

    你这个人怎么样?

    你配得上我哥哥吗?

    而《return》的爆火,向Z光证实了孟昭然的实力,证明她的确配得上她们的哥哥。

    所以,她们也转变了对她的态度。

    对此,孟昭然只想感叹:这世界既看脸,还幕强。

    接受嫂子后,她们开始对嫂子撒娇:

    嫂子,哥哥在私底下和你相处,是不是和平时截然不同?

    想看哥哥裸上半身,流口水/流口水/流口水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孟昭然哭笑不得,又觉得好好玩。她将镜头举起,对准正在换健身服的周禛。

    周禛挑眉:“所以,你要为了讨好我的粉丝,牺牲我的肉。体?”

    孟昭然义正词严道:“那怎么能叫牺牲,又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

    “那交换下,我得要点补偿。”

    “什么补偿。”

    “今晚四次,嗯?”

    还没等他说完,一只枕头飞来,软软地砸到他鼻子上。

    孟昭然气哼哼:“你想得美!”

    周禛摸了摸鼻子,笑:“是不是我想得美,今晚不就知道了。”

    “…”

    但孟昭然是个很擅长满足粉丝的偶像。

    况且她认为,男人美好的肉。体就该拿出来给大家养养眼,大大方方的的。

    一张照片被传到她的微博。

    照片里,半掩的门里隐约可见健身器材,龙门杠那硕大的钢铁骨架,泛着金属光泽的杠铃片,跑步机、划船机和椭圆机。

    而在钢铁前面,周禛背对着镜头,正在脱衬衫。

    白色衬衫脱到一半,他脊背宽阔,薄薄一层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泛着如缎的光泽,中间一道脊沟,向下延伸。

    「啊啊啊嫂子发福利了,好喜欢!」

    「怪不得周禛腰这么好,敢情自己在家天天练啊,昭昭有福气咯。偷笑/偷笑/偷笑。」

    「想象下,他从健身房出来后,浑身肌肉充血,某个地方也充血。害羞/害羞/害羞」

    「嫂子,强烈要求看哥哥从健身房出来的涩照!」

    但这次,孟昭然却没有及时回应粉丝们。

    因为她没时间,周禛在抱着她往卧室走,断断续续地吻着她。

    他的吻,令她发冷、发热、发痛,也越发地空。虚,忍不住用腿勾住他。

    “别着急,宝宝。”他笑她,“猴急了,宝宝?”

    第76章 全景玻璃前Daddy和little……

    “宝宝,等不及了?”

    不等怀中双眸潋滟的美人回答,周禛挑开她裙子的系带。

    一缕天光漫过窗帘,在襟带被敞开的那刻,落于美人身,将一切美景照得纤毫毕现。

    肋骨之上,锁骨之下,盈酥被精致的修女蕾丝所裹,阳光照得它们好似透明,隐约可见其下又淡又细的青紫血管。

    这件內衣着实情

    趣,边缘,花纹细密繁复,如细碎花海般层叠托起;

    而中央本该遮蔽处却镂空,薄薄蕾丝网下,顶端嫰红若隐若现。

    还颤颤巍巍如内酯豆腐般,轻荡。

    周禛眼神倏地黯淡了。

    这一幕,如何不叫男人双目发红,血液贲张?

    一指遮上去,便能将这嫰红尖儿遮个完全;但,某些特殊时刻,他托着一只,感受她极致的饱颤,尖儿的晕红便像硬币般扩散,由粉红至深红。

    他还低声笑她:

    “昭儿,怎么这更红更涨了?小猫被c漺了?”

    随即,埋下去。

    “嗯…”光是被周禛这么注目着,孟昭然就有些受不住,恨不能以柔荑相覆,却被他拉开。

    “别遮,让我看清楚。”

    在她几次三番试图去遮掩时,他强声命令。

    “嗯禛,你好坏。”

    伴随着女人的撒娇,肩带被扯开荡在上臂,细细的白色一条。蕾丝们被他挤到一旁,再以薄唇覆上去。

    怀中美人,潋滟的双眸睁大,失焦。饶是被他如此这般了许多次,但每次她的反应,感受,还是无比激烈,敏感。

    一点潮,一点痒泛起,好似蚁虫爬过,噬咬。

    孟昭然深吸一口气,柔荑紧紧陷在他的乌发里,摁在他青白的头皮上,直摁得指尖发白,挺起自个。

    那双纤柔的玉足,也从CharlotteOlympia猫脸图案拖鞋中曳处,立在柚木地板上,足尖难耐勾起,十颗粉若贝母的脚趾,紧紧蜷缩,足底泛起粉红折痕。

    周禛给她的供养太极致,太体贴。

    她早就被喂得骨饧髓酥,像被浸在春水里的小猫儿。

    “禛、禛、哥哥。”

    她哆嗦着叫他,嗓音娇若羽毛轻搔心尖。

    周禛便知道,这只小猫又急了,想要快快地被

    他们每次的前奏都不会太长,因为孟昭然等不急,总是他亲吻着安抚着到一半被她打断,她扯着说要他进来。

    “昭儿等不及了”

    睡裙掉落在一旁,

    她扭着愈发圆润丰熟的臋,让她的细缝滑过他的狰狞头部。

    美人儿双眸绯红,微张着红唇看这一幕,心底一阵悸动,又抬眸,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可怜巴巴、又含着恳求的目光,足以令任何一个雄性把持不住。

    周禛也不例外。尤其是,他正在被他心尖尖儿上的人这般注视着啊。

    但今天,周禛不打算这么快让这只小猫得逞,他就想好好陪她玩,届时前奏越久,他相信给她的体验就越美妙。他们有得是时间。

    他以糙砾指腹轻刮过嫰红。

    “昭儿,你想要什么?嗯?回答我。”

    “想要阿禛”

    “回答得不对。”

    “想要哥哥,想要老公”得不到切切实实的回应,孟昭然细若蚊呐的嗓音带了哭腔,微微失焦的双眸染上一层渴。

    今儿难道是排。卵。期么?怎么会如此禁不得拨弄逗趣。下方,贪馋的细缝主动地迎着,翕住他,也不管吞不吞得下。

    因着她这般,周禛掐住她上臂的指,猛地陷进,将她白皙的上臂掐出点点红痕。心中不可遏制地想到,待会要怎么将小猫生吞活剥,怎么一一地,像她讨反回来。

    “再给宝宝一次机会,想要谁?”

    “Daddy,想要daddy啊。”孟昭然哭喊出这句,一声“daddy”被她叫得婉转娇媚,那调儿先降后升。

    “不错,我宝宝好聪明。”

    “聪明的宝贝,自己把脚抬上去,嗯?让Daddy好好看看。”他嗓音慵懒,低潮。原本醇澈至极的嗓音,含了一丝潮意。这丝潮意缠裹在喑哑中,成熟稳重的年上男魅力透出。

    她已经寸。缕。未着,而他依旧衣冠楚楚,白衬衫和黑西裤齐整,只关键处拉开拉链,朝天。

    孟昭然绯红着双颊,觉得他越来越坏了。之前她们也不是没尝试过这种,但都是他扯着她脚踝,放到窗台上的,而今天却要她自己放上去,还在他目光的注视下。

    但,他叫她baby,还叫得这么甜蜜,鼓励。

    主动地,她柔荑捧住脚踝骨后,将左足足尖架至窗台,只余右足点地支撑。这般,不啻于她主动地掰开她自个儿

    宝贝真乖,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随着左足的架起,那儿出露得愈发明显,亮晶晶的,像沾着露珠的花瓣。这只小馋猫而,已经泛滥成这样了。

    男人心跳加速,血液冲上大脑,又回转。他慢条斯理地戴上,恶劣地在那泛着靡红和珠露之中挤过。

    “宝宝说,想要daddy的什么?”

    “”

    还要说出来想要什么?

    这叫孟昭然怎么说出口?

    简直难以启齿。

    她目光滑下去,触到它,十足十的天赋异禀,翘起的些微弧度让她几乎眼前一黑。

    “昭儿说点好听话给Daddy听,好不好?”

    终于忍不住,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眼尾上斜的弧度愈发地媚骨天成,发出不成句的低吟。“要、要Daddy狠狠弄死我,嗯”

    窗帘敞开,她脊椎骨挨在冰凉的落地窗上,一下又一下地贴住,连玻璃都被震得带起阵阵嗡鸣。

    不久前,周禛刚请人过来,将这玻璃窗换成了单向可见。

    承受着剧烈的悬空感,她无力地摁在窗户上,天鹅般的颈项扭向一边,牵出清丽的颈线。渺远的目光里,望见远处CBD若钢铁森林般耸立。

    近处。

    草坪花园里,池子里泡着一只大猕猴桃洋葱。雾气蒸腾的水池里,洋葱眯着眼睛,表情惬意又舒服。

    洋葱还顶着两个小时前,她放在她头顶的一只扁橘子。

    CBD里。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都在工作。

    洋葱在享受桑拿、风和阳光。

    不论是人和动物,都在有秩序地生活着,唯独她和周禛,白日宣

    还是她主动求着他的。

    周禛看不得她在此刻走神,一个加骤,令她泛着泪珠叫出声,后来还被逼着说了许许多多她不愿听的话,那。些话骚得她都不愿承认是她自个说出的。

    其实两人很少在白天放纵,今天是个例外。

    两个小时后,孟昭然嗓子全然地干哑,媚色从嗓子里一点点渗出。

    窗沿下,那块柚木地板亮晶晶得不能再看。

    她双足发软,被他抱到床榻上,用一张干净的毛巾为她轻拭。

    “要现在洗澡?”

    周禛问她,毛巾略带糙感的小圈抚过她脚踝内侧,拭净其上的黏腻。

    “不。”孟昭然摇头,将手背盖在眼皮上。明亮到刺眼的天光,总在提醒她,方才她经历了一场激烈又满足的性。

    舔舔嘴唇,她唇角发干。

    “今天你不是说,要给土豆和洋葱洗澡?我想看着你给它们洗。”

    “好。”

    周禛应声,走到衣帽间。激战一场,他的西裤也皱得不成样,从柜子里取出一条西裤,又拿了一条挂脖流苏连衣裙给孟昭然。

    RalphRusso的裙子,以流苏出名。流苏以闪亮丝线制成,柔软、富有光泽,走起路来,那纹路一闪一闪,流光溢彩。

    这是孟昭然近期的新宠,她命SA送了一整排过来。

    虽然嘴上一直调侃着周禛“代言掉光光了养不起我”了,但她一直清楚得很,周禛这个段位,根本就不需要靠代言进项,他真正获利的大头来自投资和分红。

    所以,刷起他的卡来,她也毫不心软。

    偶尔她将一条新裙子穿上身,开玩笑似地问他:“怎么办?你有个小吞金兽老婆,钱都被我花光了。”

    “钱给老婆花,天经地义。”他替她理了理裙后的系带。

    换好衣服后,周禛率先下楼,将还在茶几旁嚼玉米粒的土豆一并牵出去。

    别墅里配有十几个佣人。她们每天无声无息地出入,负责这幢豪宅的清洁、物品添置、草坪修理、花木修剪和动物喂养。

    他们的临湖别墅配有一个大湖泊和草坪,草坪是火烈鸟的地盘,湖泊上泊着天鹅、绿头鸭等常见鸟类。

    湖泊旁修葺了泉石,搭出一个石底水池,水池便是平时土豆和洋葱的休憩地。

    只要周禛在北城,别墅园区里的小动物,就是他在喂养,亲力亲为。除非他十分繁忙,才会假手给他人。

    在他看来,钱能解决的事很多,但钱不能全然地替代感情。

    汩汩清泉从泉石里埋藏的管道中涌出,周禛倾身,拂了拂一块水磨石。

    “你坐这儿,别把脚弄湿。”

    孟昭然撩起裙摆坐上去,价值几万美金的高定裙子,大喇喇地磨上大理石表面。

    周禛坐在她身旁,比她矮一个石阶。

    他把土豆拽过来,娴熟地扯开它纸尿裤两旁的魔术贴,再把土豆两只粗壮的后蹄搬开。

    纸尿裤打开的那刻,臭味漫散。

    “好臭。”

    孟昭然皱着眉,纤纤玉手在鼻下扇着风。

    她遗传了她妈妈的眉形,一双笼烟罩雾的远山眉,颦起时,眉间好似凝着山水。

    周禛看她一眼,眼神宠溺。

    他喜欢她此时不自知的娇气,伸手在土豆的毛绒脑壳上拍了拍。

    “土豆,看见没,你把你麻麻臭到了。”

    土豆:“”

    嚼嚼嚼,再嚼嚼嚼,再嚼嚼嚼,嘴巴里的玉米粒还没吃完。

    两脚兽在说什么,它不懂。

    土豆爸爸周禛:“土豆来,洗个白白。”

    他拧开水管。

    水流从水管流出,干净温热。他将水管对准土豆的屁股,用水滋它。

    “”

    被滋得一身湿的土豆一动也不动,有种“活着很好,但死了也行”的淡淡死感。

    原本懒洋洋泡在池子里的洋葱,亲眼目睹了土豆被水管滋屁股,游到池子另一边,头顶的扁橘子“扑通”一声掉了下来。

    孟昭然看着洋葱默默避开,莞尔一笑。“你看,洋葱嫌弃你,恨不得避地三尺。”

    周禛淡定道:“正常,孩子总是嫌大人烦的。”

    她一扭头,只见胡萝卜瘦条的长身快若残影,跑到了土豆脱下的纸尿裤旁,凑着挺翘的猫鼻,去闻。

    孟昭然:???!!!

    再怎么说,胡萝卜也是被她“锦衣玉食”地养着,怎么还是改不了爱闻的毛病?

    “胡萝卜,你今天要敢吃一口,你休想爬上我的床。”

    孟昭然指着它的圆脑壳,娇声“恐吓”它,皱起的眉毛透出的“嫌弃”,真情实感。

    周禛:“就算不吃,它也不能上你的床。”

    孟昭然:“不行,胡萝卜也脏了,要给它洗澡,它这爪子东摸西摸,会把家里也染脏的。这脏孩子!”

    她低低叫了声,嫌弃里带了丝妈咪对待小孩的无可奈何。

    不由分说地,她捏住胡萝卜后颈,把它的长身体埋进水里,只留一只圆脑壳在水面上。

    她用手去搓胡萝卜扁乎乎的猫脸,再搓搓它的四个小肉垫。

    肉乎乎的,软软的一层组织,还挺好摸。

    周禛洗完了土豆,又去捞水池里的洋葱来洗。

    土豆被他洗得毛皮光滑,顺溜溜的皮毛泛着深褐的色泽,像极了一只蹲在水池里的大猕猴桃。

    胡萝卜极度不喜欢洗澡,从妈咪手里挣脱,像个甩干机似地甩着水,飞快地跑走了。

    孟昭然无事可做,坐在大理石台阶上,目光顺着周禛给洋葱捋毛的动作,看到他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明晰,灵活,在洋葱那浅褐色的皮毛表层翻来翻去,时不时搓开其上缠结的毛团。

    她心底阵阵发热,两只耳朵漫上丝丝缕缕的红。

    想到两刻钟前。

    这双手是如何抚过她,又抚到两人相连之处。

    他迫着她,让她说了好多dirtytalk。

    一个女人,在清醒时分想起这些dirtytalk,是要羞死的。

    但那是管不着,被他哄诱着,也命令着,一股脑地说出来,助长着当时无边际蔓延的快乐,嗓音滴着蜜,而蜜里含着媚,双眼葱茏地望住他,雾气粼粼。

    “呜想要daddy的坏家伙。”

    “昭儿想要被弄死了”

    “Dad好好惩罚小馋猫,要快些,用力、嗯”

    她像小猫似的,发出细细的鸣叫,每一声都叫得他心底痒痒。

    本性纯洁的她,好似被他迫出骨子里妖媚。骚。浪的一面,令人矛盾的反差感如毒药,令他欲罢不能。

    一次次夯实了地带入、带出,将她送到极乐之境,整个人裹在迷渴之中,不断地上升、上升。

    真是逍遥、又散漫。

    孟昭然将柔荑放在脸上,冰了好一会,直到热意慢慢降下去,注意力重新回落于眼前。

    周禛已经给洋葱洗完全身,正用大毛巾裹住它,将它身上的水分洇干。

    那神情,像父亲在照顾他冥顽不灵的小孩。

    孟昭然忽然怔住,脑中出现一副画面。

    她生下一个很小很小的baby,皮肤粉红,两只小脚蜷缩起来像小花苞。周禛把小baby抱在腿上,给baby洗澡。

    男人修长、绷着青筋的手指,会轻柔地搓洗baby如同藕节的手臂、大腿,再搓过baby那的小脚丫。

    其实孟昭然并不是个母性很强的女孩。

    但这一刻,她第一次有了想同一个男人诞育生命的冲动。

    因为,她的男人就是那么地强大、无往不胜。

    即便以最残酷的森林法则去衡量,他也是能抢到足够领地和食物,去孕育下一代的胜出者。

    他们的小孩生来就在金字塔尖。

    更何况,他如此积极地承担着父职,全然地参与到育儿的每一个环节当中。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孟昭然觉得如此安心。

    “禛,你说,未来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么?”

    她忽而开口,嗓音很轻,好似被风一吹,就会飘散。

    “”

    周禛擦拭洋葱后颈的手,忽而停住。

    幸福来临得太突然。以致于来临时刻竟然有种头晕目眩感。他最心爱的女孩子,终于愿意同他生孩子了?即便只有这一刻?

    “会,当然会。”他回答她,可嗓音比她的更轻,像怕惊醒一个柔和的梦境。

    “那以后就生一个宝宝好了。”

    说完这句,孟昭然像难为情似的,将脸转到一边。

    恰值黄昏时分,西边,一轮巨大的残阳,被城际地平线吞没了一半,若血的残阳,浅浅涂抹在天际线上,将云朵染成了金黄、橘红的颜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脑中忽而冒出这句诗词。

    后来再度回想起这个夕阳漫天的下午时,孟昭然怎么都不明白。

    是她本性的底色太过苍凉、太多多愁善感么?明明上一刻,她还那么开心地,看着周禛清洗土豆和洋葱,还幻想过以后他们会生宝宝。

    可下一刻,目睹夕阳即将被黑夜吞噬,黄昏无限来临时,她心中又涌起一阵盛大的悲凉。

    浓烈安稳的幸福,在一场场暴风雨过后,终于要来到她身边了吗?

    这也未免太轻巧,轻巧得让她不敢相信。因为以往的每一次经验都告诉她,当她觉得自己最幸福时,都会走下坡路。

    如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长大以后,她从未再拥有过百分之百的幸福。

    黄昏里。

    两行清泪,缓缓划过她清丽的面颊,若鲛人泣珠。

    周禛猛地抬头。

    才发现几分钟前还在盈盈笑着的她,此刻满脸泪痕。

    “昭昭,为什么哭了?”他放低嗓音,又伸手过去,以指背轻轻拭去她的泪痕。

    她一开口,就是哽咽。

    “禛,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月有阴晴圆缺,太美满的时候我总是害怕,我怕这美满它不能长存。”

    心底好像总有一个预感,会有悲剧在前路等着她。

    “就像诸神的黄昏我想,这黄昏要来了。”

    第77章 变故水落石出

    自那天过后,天气骤然变冷。

    像北欧神话里,“诸神黄昏”即将开始时,永无尽头的长冬。

    当《202X年冬季集中供暖通知》贴上楼栋那涂满绿漆的单元门、昭示着还有半个月北城进入集中供暖时;

    土豆、洋葱和胡萝卜,已经提前用上了暖气,舒舒服服地蜷在窝里,过上了四季如春的生活。

    孟昭然不喜欢冬天。

    冬天让人动作迟缓,做什么都像成了0.5倍速的树懒,而她还要在这个冬天大干一场。

    《Return》发布后的第十天,峰值达到1810万。

    孟昭然也因此登顶亚洲女歌手最大流媒体峰值宝座。

    为了将这一辉煌延续得更久一些,孟昭然工作室安排了全方位的曝光工作,包括但不限于:

    奔赴意大利拍摄《VanityFair》绚丽彩封;VOGUE、ELLE封面拍摄;飞往洛杉矶录制《theEllenshow》,首次公开专辑背后的秘密。

    “我期望能重返Coachella,我已经收到了他们的邀约。”

    在《Ellenshow》上,孟昭然坐在褐色沙发上,含笑回答艾伦。

    底下,她修长的腿并着,尖头Louboutin翘起,露出底下猩红的两寸鞋底。

    旁边,放着她在bazzar拍摄的封面专刊。

    RalphRusso的流苏长裙外,披上了Burberry的肯辛顿长风衣。

    她站在飞驰的地铁前,半张脸掩在同色花纹格的围巾中,乌发从风衣领子上冒出几缕,随性又慵懒。

    光影落在她身上,如同照亮一株细长的、结了穗的小麦。

    虽然是冬季,却是孟昭然收获的季节。

    #孟昭然确认即将重返科切拉

    热搜浮上微博后,圈内一众明星自动转发。

    除开蔡亚、罗晓冰、方唯、邵清泽等人帮忙转发外,李清菀和朴石训也转发了她的热搜。

    她的举动引起网友热议。

    「等等,是我记错了吗?菀菀还帮isa宣传专辑诶。」

    「李清菀退出《一起来玩》录制后,好像就和孟昭然一笑泯恩仇了。」

    「最近菀菀的重心都在“爱心助苗”公益助学活动上,经由她手卖出的编织衫,资助了500名女童上学。」

    远在大洋彼岸的孟昭然,也收到了李清菀助理打来的电话。

    助理请她拿着李清菀曾送给她的那只草绿针织包,前往北城郊区一所外来子弟学校参与捐赠活动。

    她行程匆忙,还在犹豫时,助理发来了几张图片。

    图片上,小女孩背着硕大的书包、红白相间的校服袖口被磨得又脏又皱,被寒风吹皱的脸浮着两团粗糙的红,正用她那双乌黑又稍显怯生生的眼睛,看着镜头前的人。

    一瞬间,孟昭然被这张照片击中。

    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幸运,生来就有如此优异的生活。

    她也会定期向春蕾计划捐款,以资助贫困失学的儿童。

    她翻看着行程表,再过三天她将在北城停留一日,随后奔赴沪城,召开巡回演唱会。

    在北城停留的这天,她恰好能抽出空。

    既然能抽出时间,她决意参加这场“爱心助苗”公益,为了那些并没有那么幸运的、还需要靠读书改变命运的孩子。

    她可以用她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关注到“外来农民工子弟”这一特殊群体。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两天里。

    deepfack、**hub里,她的名字和她的歌一样火爆,这些人讨论的不是她的专辑,而是她的身体。

    两张和她有关的照片,像滋生的藤蔓一般,悄无声息地长遍整个阴暗的角落。

    “woc,挂梯。子上来一搜,真有mzr的裸照啊?女神下海!”

    “好刺激。只是她身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等等,我怎么感觉是假的?从脸到脖子那里好不自然,是用AI换脸了吧?”

    三天后。

    从洛杉矶到北城,早上八点十分,孟昭然落地北兴机场。

    早晨9:20,她回到紫玉庄园临湖别墅,换了一身毛衣裙,简单盘了下头发,光顾衣帽间。

    从堆积如山的包包里,她费劲地挖出李清菀送给她的针织包。

    它被Hermes橙色手袋挤到了一边,像一只被挤扁的绿色毛毛虫。

    9:50,她在莫莉的陪同下坐上阿尔法保姆车,目的地是北六环的一所农民工子弟学校。

    10:30,保姆车在保安的引导下,缓缓泊在校门口露天车库里。

    长长的红毯从升旗台一直铺至校门口,两侧是架着镜头如长枪短号般的媒体。

    除孟昭然外,李清菀也邀请了jakie、谢珉等咖位较小的明星。

    这些明星或提着一只针织小包、或带着针织草莓发圈,走上红毯的同时,热情地向镜头打招呼。

    “爱心育苗”活动的本质也是义卖,卖的是家长们倾心编织的针织品。

    “买下一只针织发圈,或许就有一个女孩得到一本作业本。”

    谢珉热心地宣传着。

    透过车窗,孟昭然看到校门口的鼓号队。

    孩子们穿着整齐划一的制服,在指挥的带领下奏出嘹亮、热烈的音乐,同时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红毯上的明星们。

    10:40,轮到她下车。

    孟昭然右手松松扣着那只草绿针织小包,伴随着打开的车门,一只修长白皙的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当高跟鞋踩上实地,她朝镜头和媒体打招呼,从善如流。

    同时,她以善意又温暖的眼神,一一触目过每一个盯着她瞧的孩子。

    她笑得太真诚、太漂亮,以致于那些孩子根本不敢和她对视,匆匆看一眼她,又别过脸,和同伴交头接耳地议论。

    “真的好漂亮啊!”

    “今天见到真人了,好想长大以后也像她一样漂亮。”

    “啊啊啊,她刚刚对我笑了。”

    校墙上招摇的风车、维持秩序的安保、长枪短剑般的镜头,厚厚的、踩上去无声无息的红毯

    孟昭然以为,这一天和以往数千个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并非如此,那只总在黑暗中窥视着她的眼睛终于收网,所以才让她把“罪物”带出来,然后消灭,水过无痕,不留证据。

    蔚蓝天空下。

    一辆黑色摩托车驶过,像所有电影里饰演的“飞车党”一般,摩托车后座的男人伸长了手,拽过孟昭然手里的草绿色编织包。

    剧痛之下,她一声惊呼,下意识松手,那只包便到了男人手中。

    “呼”地一声,前座的男人一拧油门,在孩童和家长们的吃惊避让下,夺路而去。

    一切就在转眼之间,令人猝不及防。

    孟昭然还未想清楚为什么他们要抢这只包,整场针对她的行动就已结束。

    网上,她的“裸照”已在疯狂地传播,从deepfack、**hub里,像溢出的岩浆,从肮脏的孔隙中滴出,淌向全网。

    网上怎么会有她的“裸照”?

    这些照片从哪里来?是谁下的黑手?

    一旦这只包被掠走,那枚镶嵌在针织包里的微型摄像头也被抢走,就是毁灭证据。

    届时想要对这场“裸照”风波的幕后黑手发起诉讼,也再难寻

    觅证据。

    不远处,李清菀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涂得鲜红的唇抿起,一个疲倦的笑容。

    安排人将包抢走之后,她可以收手了。

    销毁摄像头,也就相当于销毁了证据。

    毁灭掉证据后,她相信,不会再有人知道这裸照的泄露放来自于她。

    这会成为一个秘密,一个和“寄刀片”一样,无头公案的秘密。

    但事情不仅于此。

    变故再度发生。李清菀扬起的唇角缓缓下坠,下撇,似不可置信。

    柏油马路上,一辆红色摩托车冲出,和飞车贼所骑的黑色摩托车撞到一起,引擎发出轰鸣般的空响。

    飞车贼仰面倒在地上,瞳孔中映出方才一幕。

    俊美又阴沉的男人,抿起的唇角坚毅,逼视着他的眼神清亮阴冷得渗人,好似野兽要择人而噬。他额角蹭在柏油马路,鲜血从额角滴落,嗜血意味十足。

    这男人真是,拧着把手加速,就敢直直往车头上撞!

    真、真是不要命!

    好像为了将车拦下来,做什么都可以。

    周禛自翻转的摩托车上起身,步到仰面躺倒的飞车贼前,皮鞋鞋底踩上他的手腕,鞋尖重重地碾着,磨着,似乎将这手碾断,他也毫不怜惜。

    他猩红着眼睛,眸中是滔天的怒火。

    他倾身,劈手夺过飞车贼手上的针织包,嗓音阴冷,像破开空气的利刃。

    “是谁派你们来的?”

    “李、清、菀是吧。”-

    一个小时前。

    周禛正在鸟巢演唱会现场彩排,亲眼监督团队将一组音箱吊挂在天花板。

    赵知晏打电话给他,劈头盖脸就是骂。“你xx的,你抢走了孟昭然,老子不和你计较,但你能不能对她上点心?**上她的裸照要传疯了,你特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裸照,**hub。

    赵知晏还在那边骂骂咧咧,周禛将手机放了免提,飞快登上梯。子,到外网看了一眼。

    他看到孟昭然那张一贯明艳又漂亮的脸,以一种最不堪入目的方式出现。

    浑身血液发抖,发凉,只想阻止这些照片扩散,然后回到孟昭然身边。

    他挂了赵知晏的电话,打电话给所有人——所有他认为能阻止照片全网扩散的人。

    国。安局他的伯伯、他的父亲周循诫,沈宗庭,李鸣、陆秉生和刘思敏,等等。

    待看到他们纷纷行动起来,周禛才稍稍冷静下来,再度点开照片确认。

    脸是孟昭然的,但身体不是。

    背景却是他们的庄园衣帽间,周禛能看到,孟昭然常背的一只Hermes黑房子,光亮的鳄鱼皮面在发光。

    这一发现让周禛毛骨悚然。

    有一只摄像头,藏在他们家里,而他们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到底是谁,藏下了这只摄像头,并对孟昭然怀着如此歹意?

    恰巧这时,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是他一直委托在查“刀片事件”的侦探老杨。

    老杨语调兴奋。

    经过长时间的逐一筛查,他终于查到给孟昭然寄刀片的那小伙,在前年十一月份购买一张电话卡,曾用电话卡频频联系一个号码

    而那号码的前前前任号主,就是李清菀。

    如同一道天光劈过脑子,一切即将水落石出。

    周禛敢肯定,李清菀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么今天——

    她把孟昭然约到现场,是想做什么呢?

    第78章 蜕变“禛,你疼不疼?”

    李清菀想要趁机消灭证据?

    摸清对手的逻辑所在后,一切都好解决了。

    他几乎是立时赶到现场,眼看飞车贼要抢走针织包,他拦下旁边一辆摩托车坐上去,不要命地和飞车贼对撞。

    “周禛,禛你流血了。”

    远远地,周禛听到孟昭然一声惊呼,惊恐中夹杂着担心,随后是她向他飞奔过来,跌跌撞撞,高跟鞋卡在下水道的井盖里,阿笙赶紧拦住她。

    他没有回头看她,而是抹着额边的血迹,直到血迹将修长冷白的手指染红。

    空气里弥散着点点血腥味,他嗅着这点血腥,

    对不起,昭昭。

    这次我来迟了一点。

    警戒线后,现场的人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

    相撞的摩托车,撞散了鼓号队的嘹亮;安保人员怕危及到学生的人身安全,已经紧急组织疏散;明星们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各自的保姆车。

    警车开过,警铃大响。

    警察威严目光一扫,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先将扰乱秩序的人带走再说,便大手一挥,指着飞车贼和周禛道:“先把他们带回警局再说。”

    不由分说地,一个年轻的片警上前,将周禛双臂反剪到身后。

    周禛一贯遵循秩序,所以松了气力,任由片警动手。

    他额上擦伤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血浸湿了他白色的卫衣,在他肩头开出一朵朵血花。

    孟昭然光看着,心都要碎了。

    她如此骄傲、骄傲到倨傲的阿禛,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如果他会,那一定是因为她!

    “阿禛、阿禛!”

    她挣脱阿笙的阻拦,飞奔过去,大声地喊着他,这一刻,尊严和体面什么的,都不要了。

    维持秩序的片警将她拦在警戒线外,大声喊“肃静”“肃静”。

    两人相隔三步,可三步就好像成了天堑。

    “乖,我不会有什么事,你好好等着我。”

    周禛偏过头,在肩膀上蹭一下,用卫衣蹭着额上的鲜血。

    “你的伤口”

    孟昭然目光停留在他右侧额间,眼底有了泪意。

    那儿,依稀可见鲜血、灰尘和砂砾混在一起。想来从高速飞驰的摩托车上跌下,擦到布满砾石的马路,定然很疼。

    周禛视线转向警察,目光炯炯如炬。

    “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李清菀。”-

    一场闹剧结束得匆匆。眼看周禛、李清菀和两个飞车贼被押解上警车,孟昭然抬步,下意识要追着警车离开,细高跟踩在砾石马路上,跌跌撞撞。

    莫莉气喘吁吁追上她,扯住她的肩膀。

    “姐、姐,你的照片在网上泄露了。”

    “照片泄露?”孟昭然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莫莉:“对,但姐夫已经采取了行动,周家和沈家都惊动了,思敏姐和秉生哥正在处理”

    莫莉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孟昭然:“什么照片泄露,我的裸照吗?”

    “你是说,他们都看到了我的身体?”

    裸照,泄露。

    这些词语出现在脑海里,她却不能够把它们串起来。

    脑中像失真的磁带一样模糊,好像有把刀子伸进她肠胃里,用力地搅着,搅得她连呼吸都发痛,连“我的裸照”这四个字掷出来,都轻飘飘的。

    脑中冒出一个恐怖画面。

    她终于登上科切拉的舞台。

    科切拉的风吹起她的长发,烟雾漫起,火柱升腾。闪片和丝带站在她飘逸的长发上,闪闪发光。

    台下有人在欢呼,为她挥舞着荧光棒。

    于是她蹲下来,听一听他们要对她说什么,结果他们说:

    “你看,台上站着的是个婊子。”

    “她还是不穿衣服唱,更带劲儿。”

    眼前渐渐昏眩。孟昭然挽起袖子,想要拘一捧阳光,可日光又高又远,似乎不能给她任何热量。

    这就是她的预感吗?她总是在最幸福之时,强烈地感知到不幸。而今这不幸终于要到来。

    裸照泄露,舆论狂欢,黄谣和人血馒头,这就是她所要面临的“诸神之黄昏”?

    是她必须要面对的命运?

    “诸神黄昏固然天翻地覆巨龙尼德霍格会啃噬世界树的树根;巨狼芬尼尔从镣铐中挣脱喷出烈火亡灵会重返人间。

    但昭昭,别忘了。奥丁曾看到过预言,光明之子巴德尔会在诸神黄昏之后重返神的殿堂。”

    “但苏尔特的烈火无法将连接世界的树烧毁,利布和利普特拉西尔会从树中爬出,繁衍人类,开启美丽的新世界。”*

    周禛那温柔坚定的话语仍在耳边。

    如血的夕阳下,他擦拭修长的双手。

    在他脚边,洋葱被他刷得毛发光亮,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响,显得很开心。

    极尽轻柔地,周禛将孟昭然的脑袋揽到他的肩窝里。

    他们又开始重复那个幼稚的问答。

    虽然幼稚,但却给人以力量。

    “我们昭昭是勇敢的宝宝吗?”

    “是。”

    “我们昭昭是迎难而上的宝宝吗?”

    “是。”

    多么幸运,她拥有周禛这样一个恋人。

    他从不会觉得是她多愁善感,是她愁眉泪眼,

    不会觉得她因为看到黄昏就提起“诸神黄昏”是一种怪异,不会嘲笑她情绪的多变,而是。

    他和她一同谈论,明白她的恐惧所在。

    因为明白,所以也就不再那么恐惧。

    今天,沈孟昭然是勇敢的宝宝吗?

    她在心底这般问自己。

    阳光没有给她力量,可回忆、可周禛给她的爱,给了她力量。

    是,今天我是勇敢的宝宝。

    就在她怔神的这一会儿,闻风而动的媒体已经里三排、外三排地围住了她,摄像机和镁光灯叠成一堵堵厚重的黑墙。

    各家媒体拥着,挤着,恨不能离她更近,一只只话筒被递到她面前。

    阿笙和莫莉勉力维持着秩序,不让他们搡到她。

    孟昭然看到这些话筒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逃避。如果现在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该多好!

    但她不能逃避。她逃避,事态只会更严重,黄谣只会被造得更狠。

    她深吸一口气,站进被话筒围绕出的半圆里,无助地绞紧双手。

    一站进去,霎时所有的闪光灯都对准了她,闪着发出白光,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快快快,你们拍完到我们拍啊。”

    “真劲爆,内娱好久没这么劲爆的新闻了吧?”

    “照片你们看过没有,正不正点?”

    “来来来,直播间的友友们,这是孟昭然,也是本次裸照门的当事女星。”

    “哈哈哈哈,打赏啊!求打赏求打赏”

    伴随着男记者们的调笑,她被挤进角落里,脊背紧紧贴住阿尔法车的车门。

    所有人都在看戏,在直播,在获益,吃人血馒头。

    而她的裸照是喋出的血。

    在这一时刻,没有人能握住她的手。

    于是她只好挺直腰板,自己握着自己的手。

    终于,喧嚣停滞,空出一片空白,一只只话筒直挺挺地戳到她面前。

    孟昭然挽了挽长发。此刻她不是不愤怒,不是不疲倦。

    只是她知道,越是狼狈的时刻她越是要维持形象,越是要高高在上得像个女王,不然舆论会将她嘲讽得更厉害。

    很奇怪,她好像不怎么怕被嘲讽了。

    也不怕被骂。

    被毒汁日夜浇灌的心,终于扎根在毒液里,日益强壮起来。

    所以,维持得体的形象,也只是出于教养——反正她又做不来泼妇。

    她开口,声线极稳。

    无人知晓,她内心经历了一场近乎毁天灭地的风暴。

    空洞微哑的嗓音,却极富条理,情绪抽离地说出她的遭遇。

    “我也是十分钟前,才知道照片的事泄露得这么严重了。我是受害者,绝对没有想要用放裸照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扩大影响力的意思在此,衷心希望镜头前的大家,相信我的人品,也不要再传播这种照片。

    那些利用照片试图加害我的人,我想对你们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法律不会放过你们。”

    她在心底默默补充了两句。周禛不会放过你们,我也不会。

    记者:“那周禛先生对您这个照片泄露怎么看?”

    孟昭然:“他会始终站在我这边。”

    记者:“您确认照片使用了ai换脸技术?也就是说,身体并不是您的?”

    每一次澄清,每一次打破砂锅问到底,都像是一次凌迟。然而她承受住了。

    孟昭然:“是使用了ai换脸技术,那不是我。这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名誉权和肖像权,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镁光灯齐齐闪烁着,记者们推来搡去,只有极少部分人在听她认真说话。

    大部分人都只想着,怎么蹭到更多的热度,连大尺度的唬人标题都想好了。

    孟昭然知道他们的德行。

    但她已经学会不带情绪地看待这些,因为她知道,她需要更多的话筒去传播自己的音量。

    #爆!李清菀在送给孟昭然的针织包里藏摄像头

    #孟昭然说裸照不是她的

    #周禛公然举报李清菀

    #孟昭然独自面对媒体

    有国。安。局出手,流传在网上的合成照片被清理得一干二净,相关话题如#孟昭然裸照等,也被一一屏蔽。

    而国外网站上流传的照片,也被沈家出手清理。

    对于爱女的遭遇,沈宗庭动怒,命大儿子沈渊行推掉集团一应事务,即刻赶往北城。

    周家和沈家对此达成一致:严惩作恶者,法律做不到的,他们不介意做到,他们自有别的手段让作恶者得到报应。

    当孟昭然的采访片段曝光出来后。

    「天啊,我好心疼呜呜。没有人握着昭昭的手,所以她握着自己的手。」

    「竟然还有记者当着她的面公然讨论“有没有看过她的luo照”,吸氧/吸氧/吸氧/我的妈妈呀有没有公德心?狗x的!」

    「话筒都快怼到她脸上了,她还保持着镇定和冷静,如果是我,我已经崩溃了呜呜。」

    「六年多的昭粉过来说一句,昭的成长我们有目共睹,她真的是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来参加这个活动肯定也只是因为那些需要帮助的儿童,看到她被镜头围奸我真的心碎了,好希望这个世界能善待她一点,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周禛在警局里,从上午直待到晚上。

    期间,他配合警察做笔录,侦探老杨也飞回北城,向警方提供了有效信息。

    警方判定:202Z年11月,被告人李清菀唆使、利诱他人向受害者孟昭然寄送刀片,犯威胁他人人身安全罪;202X年七月至同年11月期间,被告人李清菀通过私自安装的摄像头偷拍被害者孟昭然并将拍摄内容存储于电脑当中,并通过互联网社交平台传播上述偷拍内容,犯非法使用窃听专用器材罪、诽谤罪、侮辱罪;造成恶劣社会影响,对受害者身心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失。*

    轻飘飘的一份判定,只是结果。

    孟昭然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李清菀这么讨厌她?

    “宝宝,你真的好勇敢。”

    离开警局后,周禛饭也来不及吃,坐在车上先看完了孟昭然的采访。

    当看到她煞白着唇、自己握着自己的手去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时,他很心疼。

    那种心疼,深入骨髓,像病症发作。

    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他的昭昭真的不一样了。

    这一次她终于穿越了流言蜚语的暴风雨,像女娲手指下的娃娃,被打破又重塑,打破,又重塑,被火历练,最终百毒难侵。

    杀不死她的,终究使得她更强大。

    “不是我勇敢。”她轻轻地说。是想起他,令她变得勇敢。

    她手指触碰到他额角的伤口,指尖极尽温柔,轻轻地描摹。

    周禛额上的伤口是在警局,军医替他包扎的,扎得很简陋,一块白色敷料贴在上头,渗出的血迹干涸,发褐,颧骨处,仍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车顶灯落下,为他分明的轮廓打下阴影。

    额间擦破的一点皮,非但不显得他狼狈,反而因为颓废,带上几分战损味,粗豪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禛,你疼不疼?”她轻轻地将脸贴上去,将她温软的面颊和他相贴。

    额角这么薄弱的人体部位和马路相摩擦,怎么能不疼?疼在他身上的,终于也疼进她心底,细细密密地砭入骨髓。

    “嗯,老婆你多贴一贴,就不疼了。”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他心口。

    “今早上,我差点以为你不要命了,飞车贼的摩托车开得这么快,你还敢和他们直接相撞”

    提起今早上的惊魂一幕,她仍心有余悸。

    “那是紧急情况。”

    紧急情况下,他着实想不了这么多。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伤害她的人逍遥法外。

    “好了,老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他拿起她的手,逐一亲吻她的指尖,不忍她为他担心。

    “你的Cochella正在筹备,还是以它为重。”周禛提醒道。

    他可没忘记,今年工作室出去春游那次,孟昭然喝醉,醉成一只小醉猫,

    在那种情况下都还是语无伦次地重复“老娘一定会登上科切拉的”!

    可见,重返科切拉是她的梦,也是每一位音乐偶像的梦,不亚于重返他们心目中的圣殿。

    “我知道。”孟昭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唇,喜欢他淡红的唇色,泛着健康的红和软。

    “在科切拉唱完《return》,跳完舞的时候,我想在大屏上放满风信子和芍药。喂,你到时候可不可以安排一个人给我送花啊?就送风信子和芍药”

    周禛:“我给你送啊。”

    “好。”

    他们就这么定下了约定,闪闪发光的瞳仁里,闪着对未来的期待。

    但,两人都没预料到的是,这一次孟昭然没有去成科切拉。

    第79章 车上“光亲那儿可不够,还有这儿。”……

    像所有科学家心目中的圣殿是诺贝尔奖、犹太人心中的圣殿是耶路撒冷的哭墙,那音乐艺人心中的圣殿,一定有科切拉。

    这个舞台,是对歌手综合实力最大的肯定。

    在QueenOne时期,孟昭然作为组合的一员,曾两登科切拉。

    那时,科切拉的风眷恋地吹起过她的鬈发。

    镭射灯光下,她高、白、瘦,穿着亮片紧身衣,视觉效果强烈;

    手指从肩、胸、腰一路滑过,伴着激烈的动作扭动身体,腰肢柔若杨柳,观众们的目光简直不能从她身上挪开。

    那一晚,她的英文名“isa”飘荡在科切拉上空,也让全球的网友,正式认识了这个舞跳得特别好的少女偶像isa。

    唯一遗憾的是,在那晚台下的观众高喊“Korea”时,孟昭然被PE经纪人临时掐麦了,没有及时告诉她们“我来自中国”。

    她之所以那么迫切地想回到科切拉,也是因为她想再度站到那个舞台,这一次,她一定要拿着麦大声告诉观众们

    “IamfromChina.我来自中国”。

    这一次,在《return》全球流媒体数据如指数增长般不断爬升时,科切拉主办方忙不迭地向孟昭然递来了橄榄枝。

    为了台风更契合,她去染了白金发色,配上她的冷白皮,低眉敛眼时像坠落凡尘的天使;画好妆时,酷拽中带着温柔。

    将李清菀送进监狱的第三天,孟昭然在结束Jimmychoo的全球品牌代言人拍摄后,走出摄影棚,再度见到朴石训。

    “孟小姐的新发色,真不错。”

    北风呼啸,但冬阳热烈,并不寒冷。

    周围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穿着风衣和轻便的棉服,唯独朴石训双手笼在羽绒服的口袋里。

    他眼圈青黑,高大的骨架似乎只剩下一层皮肉,眼角细纹的纹路更深更密。

    “”

    孟昭然皱起眉头,神色狐疑。

    交涉完版权的归属,她和朴石训再无任何交集,她也没给过他好脸色。

    但每次,朴石训见到她,总要和她打招呼,话语中带着不请自来的熟稔。

    她不喜欢这种熟稔。

    尤其是他如此关注她的头发。

    那种强烈的、想因此剪掉头发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的照片,我看了。”她的不回答并没有浇灭朴石训聊天的兴致,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一眼就看出,那照片里不是你。”

    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差劲的身材,怎么可能是你?

    公然讨论她的身材,性暗示的意味满满。

    孟昭然抬腿走开,一言不发。

    手臂上拎着的Hermes黑房子撞上玻璃门,声响沉闷。

    原本愉快的心情,因为朴石训的问候变得十分差劲,像晴朗的天空忽然飘来一朵乌云。

    哪怕见到周禛开着柯尼塞格One1来接她,她也不高兴,“砰”地一下关上车门。

    跟在身后的莫莉听得心惊肉跳,内心直呼:啊啊啊姐!这车造价近一亿,你砸下车门几百万都被你砸没了。

    “宝宝,今天改跟车子过不去了?”

    周禛坐在驾驶位上,劲瘦窄腰松松靠着座位,右手把在方向盘上,百无聊赖地转着银蛇对戒。

    阳光照得他手指修长,冷白肌肤好似透明,可见其下贲张的青筋,指关节泛着粉。

    “我跟全世界都过不去。”孟昭然气哼哼地,使劲拨了下长发。

    待真正坐进车里,看到周禛额角贴的绷带,想起他的伤口,她连系上安全带的动作都变得温柔。

    就是这样,当她浑身长满尖刺,也依旧会为了他变得柔软。

    她可以跟全世界过不去,却不会对周禛过不去。

    “你的伤口今天还疼吗?”

    她放柔语气,软得像棉花糖。

    “疼。”周禛挑了挑眉,口味带着玩笑,“你吹一吹,就不疼。”

    孟昭然倾身,在他额角吹了吹。

    一阵温风落下。

    “亲一亲,不仅不疼,还恢复得奇快。”

    “”

    敢情不是疼,是讨亲昵。

    孟昭然被他无语到,心里又甜滋滋的,倾身凑过去,在他绷带的边缘,额侧落下一吻。

    “光亲那儿还不够,还有这儿。”周禛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唇。

    “这里人太多,我不亲。”孟昭然断然拒绝。

    “哦?换个人少的地方,就亲了?”

    周禛薄唇轻勾,坐直了些,掌腹贴在方向盘上,摆弄得漫不经心。

    “…可能会亲。”

    她板着脸,故作矜持,唇角却是翘起的。

    “那走。”

    周禛启动车子。

    柯尼塞格One1自东向西,穿越中轴线,穿过这座建筑若星罗棋布的古城,朝西郊驶去。

    周家在那儿有一整座山头,有疗养院,温泉和别墅。

    周禛开始玩赛车后,周循诫便在那儿修了盘山车道,专门给儿子玩赛车用。

    因为这条赛车道,顾允真埋怨了丈夫不知多少次。

    “崽崽本来就够皮了,你还修条车道给他,岂不是更皮?哪天车翻了怎么办?”

    周循诫大笑,揽住妻子:“儿子像我,天生的冒险因子,想拦也拦不住。”

    但其实,他为儿子修的车道很安全,外头设了极宽的缓冲坡。

    玩车的高手知道怎么找apex点,控制车辆速度和转弯半径。

    孟昭然坐在副驾驶,看着车外不断倒退的草木,听着底下马达带出雷鸣办的响胎声,整个人像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里——

    周禛的开法很胆大,很激进,每一道转弯都直逼边缘,引得她肾上腺素狂飙,骨子里渴望这种狂野。

    好像整个人被狠狠地抛掷到空中,又被安全带拽下。

    哪里能想到,速来冷漠又克制的周禛,开起赛车来也堪称“狂野”?在极度的神经迷走和兴奋中,她扭头去看他。

    漆黑如墨的眼睛眯起,如盯视前方的猎物。

    男人放大的瞳仁里写满了兴奋和刺激,这两种神色交织,更显得黑夜里的他俊美魅惑如修罗。

    终于,在山顶最后一面旗帜前停下,柯尼塞格轰鸣着向前滑行了数米。

    坚硬的橡胶轮胎好似要在沥青车道上轧下辙痕。

    天旋地转里,周禛猛地放开安全带,他的唇堵了过来。

    他的唇很凉,唇上有浅淡的薄荷味。浅灰色毛衣里有枫糖浆的味道,冲淡了这种冷——这是冬天里,周禛特有的味道。

    陌生的环境,增加了刺激。

    她张着唇,被他吞咬着,动作凶猛,直咬得她粉红的舌尖发烫,发麻。

    阵阵低流从小腹窜起,渴望更凶更猛烈的浪潮。

    她手指钻下去,绿蛇戒指上冷硬的蛇眼刮擦到他,他不耐地捉住这双作乱的小手,一只手钳住她两只皓腕,拉起,带到车椅靠背。

    这个姿势,好危险,全然地展露她的曲线。

    天色全黑,柯尼塞格车头的雪白灯光,勾勒她姣好柔美的曲线,浑圆饱满。

    周禛眼神“倏”地黯了。

    孟昭然被他反剪在身后,他轻揉慢捻地戏弄,听她发出娇柔的吟哦。

    心爱之人动情的吟哦,只会让人血液兴奋,加速下涌,变得滚烫坚ying。

    他将车座向后一放,掐着她的细腰将她抱过来卡在他和方向盘中央,将她两条修长的腿叠起。

    迭着青筋的指拉下裤链,孟昭然低眸,有一瞬的讶然。

    原以为他手上的青筋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儿的更多,条条迭起。

    鼻尖嗅到轻微的男性气息,她下意识想侧过脸,却被他掰住下巴。

    “别躲,你看着。”

    他沉声命令,喉结滚出哑意。

    又小又薄的三角布料被拽到一边,裙摆撩至胯骨,就着窗外雪白的灯线,她瞪大眼睛。

    看着自己置纳它,细窄的缝隙被拓置极开,相触的一瞬,男人喉结滚出一声沉哑的叹息。

    这叹息,让她欢喜,欢喜于自己带给他快乐。

    带着冲动,他们紧密地融合,绞缠。

    野外加强了这种刺激。

    她的脊背不时触碰到方向盘,带起喇叭,她被这时不时响起的喇叭惊得生涩不已,总是被提醒,这是在野外…

    在千树凋零落败的山头。

    车椅抖动着。

    孟昭然被抛高,很快便轻轻啜泣起来。

    “禛…”

    他每次都拉开,再整个儿没进,砸得结结实实。

    她的啜泣被他带得破碎,耳尖垂着的流苏耳环沙沙作响。

    最猛烈的时候她总觉得连命都要交代给他,可生理和心理都是欢喜的。

    她骨子里喜欢暴风雨。

    周禛额上布着一层薄汗,脊背沉沉耸着,锋利的背沟,腰窝愈发明显。

    他瞧着她为他绽开的绮靡处,又一把扯掉她的长裙,看她肋骨往上愈发娇艳的两点蕊红,心中快慰无以复加,一下下地、

    这是生理和心理双重叠加的喜悦。

    “宝宝,都gan了这么多回,还跟第一次似的。”

    他凑到她耳边,故意说给她听。

    “你说,我是不是艳福不浅?”

    伴着羞臊死人的话语,他一下子到底。

    少女那纤细的天鹅颈猛地抻长,一下子就丢得没魂了,指甲嵌进他的小臂里,抽抽噎噎地喊“哥哥啊…”

    冷不防这时,铃声响起。

    响第一遍,他们谁都没理,只是她因此更绷紧,缴得他再难前行。

    那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了第二遍。

    是谁,这么烦人?打搅他们夫妻的事儿?

    孟昭然扭头去看副驾驶上的手机,屏幕上写着“Lucas”。

    她深知只要她不接起,沈渊行还能继续打,所以只好将手机拿过来,摁下接听键。

    “isa,你怎么还不回来?现在在哪?在做什么?”

    沈渊行劈头盖脸地问。

    也是等李清菀落网了之后,沈家才知道孟昭然早在去年就收到了威胁性的刀片。

    沈宗庭雷霆震怒,偏偏他又是个女儿奴,对酷肖孟佳期的女儿疼到了骨子里,不怪孟昭然不和家里说情况,只怪两个儿子和妹妹生分,竟然连妹妹生命受到威胁都不知道。

    沈渊行、沈惕知道妹妹的境况,也对她担忧不已,沈渊行更是住进了紫玉庄园,天天查岗孟昭然的行踪。

    “…”

    她手指发软,连手机都要握不住。她在做什么,她能说,她正在被周禛给…?

    第80章 “真相”(修)她张开嘴巴,发不出任……

    久久地,无人做声。

    沈渊行只听到妹妹细弱的啜泣,听起来可怜极了。

    他警觉地皱起眉头道:

    “isa,你被劫持了?”

    “被谁,赎金多少?”

    港城豪门世家的公子和小姐们被绑匪劫持、索要赎金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所以沈渊行第一反应是往这方面上联想。

    孟昭然无助地咬着指尖,眼尾迤逦着红。下面费劲地吞咽着,一翕一翕,花瓣在次次进出之间,被凌虐成靡红。

    要说眼下,她确实也是被“劫持”了,只是不能跟大哥说。

    两人紧密相连,周禛起身,碾到了一个特殊位置,就这么一下,她痒得颤得不成样,几乎要低吟出声。

    极度的紧张又加剧了刺激,脑中闪过道道白光,颤抖着升入天堂。

    她要到了时,表情是极度的媚,像一朵芍药花苞尽然绽开,红唇微张,贝齿雪白,眼眸失焦。

    周禛心中的快慰无以复加。

    他凝视着她媚纯的脸,听手机那头沈渊行还在追问着“怎么了”,干脆拿过电话。

    “大哥,我和昭昭在一块,你不用等我们回家了。”

    他嗓音又哑又沉。

    都是男人,周禛这一开口,沈渊行立时明白妹妹和妹夫当下的情状,他轻咳一声。

    “那你们继续。”

    说毕,就挂断了电话。

    四下无人的旷野,万籁俱寂,只有柯尼赛格的喇叭不时被少女的脊背摁响。

    “哥哥、哥哥”

    “老公呜呜,不要了不要了”

    她喊他哥哥,也喊他“老公”,一声声像是告饶,但她越告饶周禛反而越兴奋,越不想放过她。

    垂眸,只见她玉足雪白,难耐地回勾着,这都是因为他。

    生理性的愉悦杂糅在心理的巨大愉悦里,对于做这件事,让她享受让她失控让她悬空,会让他浮起更强烈的满足感。

    他将她脚踝提起,架到肩膀。

    让人颤抖的热流在体内蔓延着,她指尖掐进他的小臂里,掐得他的青筋上有一小弯一小弯月牙的凹陷。

    周禛在相连处的上方,剥开微微阖起的两瓣,轻轻踫了下那粒饱满的突起。

    “啊”

    不期然被碰到如此min感的地带,她柔弱地低呼,神情妖媚、痛苦又快乐-

    约莫凌晨零点,两人才从小明山回到紫玉庄园的临湖别墅。

    周禛按指纹锁开门,孟昭然进门,一眼看到沈渊行在客厅。

    黑色睡袍下,沈渊行两条长腿交叠,紧实有力,腓肠肌饱满优美。

    银色镜框眼镜后,眼神锐利,从额到下颌的线条硬朗、立体,像米开朗基罗笔下的大卫。

    他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耳朵上夹着蓝牙耳机接听电话,他们进来时恰好挂断。

    看到大哥还在客厅,孟昭然脸“腾”地,白皙双颊泛起绯红。

    她就是为了躲大哥才故意回来这么晚的,怎么大哥还在客厅不睡觉?

    精力好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孟昭然不自然地伸手去薅起猫窝里的胡萝卜,躲避沈渊行看向她的视线。

    一想到大哥完全知道她和周禛在外头干了些什么,她就很扭捏。

    沈渊行好似浑没注意到妹妹的异样,直接开口对周禛道:“方才李鸣打电话给我,禀报了案件的判刑情况预测。”

    周禛:“证据链完整,在拆分罪名的情况下,具体能判多少年?”

    沈渊行沉吟了下:“李鸣说,能判五年到十年不等,我让他们在量刑标准下尽量往严重了说,判高点。”

    周禛:“不错,在罪名竞合时择重罪处罚。”

    吊顶上,如迷宫城堡般的巴卡拉水晶灯射出光线,炫目迷离;

    也映亮了这一瞬间,客厅里两位年轻男人眼中的狠戾,那森然的冷气,令周遭温度都下降。

    胡萝卜不安地“喵”了一声,使劲往孟昭然怀里钻。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严惩恶人”的默契。

    沈渊行率先勾唇笑了下。“妹夫,你够狠。”

    周禛淡淡道:“大哥,彼此彼此。”

    沈渊行没接话,心中对周禛的看法有所改观。

    京城周家沾着红色背景,鼎盛却清贵,富得不显山不露水,走的是“儒商”路线,合泰集团下设大量慈善基金会,关注社会弱势群体。

    他以为生长在“儒商”世家的周禛会更刚正,缺乏运用严苛手段达成己利的基因,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本质上,周禛在该心狠时绝不手软。

    沈渊行更新了对周禛的印象,也对他更欣

    赏。

    欣赏之余,沈渊行也意识到,在判刑这点上沈、周两家态度一致。

    而本次裸照事件,周家几乎全体都动员起来,有人脉的联系人脉,有资源的奉献资源。

    这也就说明,周家是真有把孟昭然这个儿媳妇放进眼里,放在心上。

    其实,周禛是个很护着“自己人”的人。

    他不轻易划定“自己人”范畴,但一旦被他划定进去,这个人就会得到他百般的栽培、爱护,维护。

    这个特质往通俗了说就是“护短”。

    霍予白、陆秉生、阿笙等人,都享受了作为“自己人”的待遇,他们也对他忠心耿耿。

    更何况,孟昭然对他的意义绝不止于“自己人”。

    这次对李清菀的惩治偏重,别人说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好,说他睚眦必报也罢,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沈渊行:“检察院那边,都打点了吗?”

    周禛:“嗯,我父亲出面和严伯伯说了,严伯伯也吩咐了手下人。”

    他口中的严伯伯,是周家的世交,官位最高时至副。国级。

    “”

    孟昭然摸着胡萝卜蓬松柔软的毛毛,听自家老公和大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和她相关的事宜,她竟然插不进嘴。

    限制加重原则、罪名竞合等专有名词都一一蹦出,可见他们对此下了不少功夫。

    “往重了判,这是不是没必要?”她试探着提出自己意见。

    她不提倡对李清菀的罪行太严苛,不是因为她圣母心泛滥,而是因为她底色本就温暖善良。

    在她看来,李清菀已经身败名裂,而且还承受着良心的不安,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很有必要。”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周禛将她一缕发丝捋到耳后,温声:“让我对她仁慈,我做不到。”

    “”

    孟昭然换位思考了下。

    如果是周禛被伤害呢?她能够轻饶那个伤害周禛的人吗?

    她也绝对做不到。

    “isa,你是女孩子,肮脏的事不用做,我们会替你做。”沈渊行沉声。

    孟昭然摇了摇头,朗声:“不,这不肮脏。这件事我不插手了,你们处理就好。”

    她清楚地知道,这是他们关心她,在乎她。

    她唯一存着的念想是去看一次李清菀。

    只可惜,李清菀拒绝了每一次探监请求。

    两天后。

    在律师团队、检察机关的协助下,李清菀被判定犯侮辱罪、诽谤罪、传播淫。秽物品罪、非法携带管制刀具罪等,造成严重社会不良影响,刑期九年零四个月。*

    这个下场和结局,令无数曾真心喜爱过她的菀丝唏嘘不已。

    「呜呜,青春真喂狗了,lqw你真是自作自受。」

    「犯罪咖,溜了溜了,粉过你算老娘眼瞎。」

    铁窗里,一个十来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床,两个塑料椅,墙上一个小电视。

    李清菀身着灰色监狱服,形容枯槁,目光落在电视上。

    中央法制栏目正在播出【李清菀刑事案件始末】。

    她一条条读过留言的弹幕,眼神从疲惫、到灰暗、到挫败、到疯狂

    次日清晨,当狱警再次告知她“51205号,孟昭然女士想要探望你”时,李清菀说“我接受”。

    那枚藏在衣帽间小半年之久的微型摄像头被周禛用暴力手段销毁,

    在销毁之前,孟昭然发着抖,硬咬着牙浏览了拍下的照片。

    摄像头有拍到她锁骨往下,虽然只是朦胧的一个影子,但若是真实照片被放出来,后果只会更不堪设想。

    是良心不安,还是恻隐之心?李清菀竟然会对她留了一线?

    孟昭然脑海中不可避免地盘旋着这些问题。

    “当然不是。给我再重来一次,我会让你的裸照遍布整个网络。”

    隔着一层玻璃,面对面打着手提电话交流时,李清菀轻描淡写地说。

    “…你真的很恨我。”孟昭然叹气,又了然地说:

    “对你最严重的惩罚,其实是每一个夜晚辗转不眠,害怕遭到报应吧?”

    李清菀被她正中下怀,神色一凝。

    李清菀望过去,只见坐在对面的少女,眉目安然,平静若能纳百川,有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从容。

    像是走过山路过雨,被淋湿被曝晒,见过险恶却还依旧内心平静。

    于是李清菀知道,

    孟昭然绝不会像她这样,她的底色永远从容善良,双眸永远清亮不污浊,一颗心永远鲜红,永远淌着温热滚烫的血,不乌黑也不寒冷。

    孟昭然凝视李的眼睛:“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恨我?甚至搭上你的大好前途也在所不惜?”

    李清菀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孟新染的白金发色上,反问道:“再过两天,你就要去科切拉了吧?”

    “”

    孟昭然没料想到,李清菀会忽然问起她去科切拉演出的事。

    “孟昭然,”李清菀叫道,“不光你有去科切拉的梦想,我也有。”

    这世间,就是一个巨大的“既生瑜何生亮”。

    无数个夜晚,对孟昭然的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为什么孟昭然舞蹈跳得比她好?

    为什么孟昭然那么轻易就能去成科切拉?

    为什么孟昭然想要的东西,就是能轻易得到?

    看着眼前女人发直的目光,孟昭然知道,李清菀走火入魔了。

    她平静道:“梦想你有我也有,我并不觉得,我们的梦想之间存在冲突。”

    李清菀:“不存在?怎么会不存在?当年在PE,是你抢了我的出道名额!”

    饶是过去了这么久,但说起过往,李清菀仍激动得双目发红,额上青筋爆起。

    尽管孟昭然澄清过,也有无数证据证明她出道是实至名归,但李清菀依旧死死认定,QueenOne的主舞位置该是她的。

    孟昭然:“你说是我抢的,你能拿出证据吗?”

    李清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流。

    笑声停后,她抹了下眼角。

    “孟昭然,你知道你的好朋友林菲儿为什么死吗?”

    林菲儿为什么会死?

    孟昭然不明白,缘何李清菀要在这时提起林菲儿。

    好朋友的死,永远是压在她心口巨大的伤疤,永远流血,永不愈合。

    不自觉地,她脊背绷紧,嘴唇“唰”地变白。

    “林菲儿也是自甘堕落,她甘愿被朴石训睡,上赶着给高层贡献青春肉。体。”

    孟昭然那双眼尾微微斜行的美目,猛地瞪大。

    林菲儿的抑郁症是因为朴石训?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林菲儿奉献了身体,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出道吗?当年在PE,林菲儿整整留了两年的黑长直不烫不染,你不觉得这对一个偶像来说特别奇怪吗?

    那是因为,朴石训喜欢她留长发,每次他都要抓着她的头发和她性。交呢。”

    李清菀嗓音不带情感地叙述着,像蛇身上冷冰冰的鳞片。

    “而你呢。孟昭然,你和周禛去看影院看电影、去711吃关东煮的时候,根本就想不到,你的好朋友正躺在老男人身下。挨。操吧?”

    李用了毫不掩饰、最带羞辱性的语言,也满意地看到,孟昭然唇角僵硬,握着话筒的手背绷得发白,像成了被提线的木偶,眼眶里有泪水摇摇欲坠。

    李清菀解气极了。

    就让世界一起毁灭吧。

    一念成魔,孟昭然毁了她,她也恨不能毁掉孟昭然。

    明明知道不该听,但孟昭然就是放不下话筒。

    她怎么放得下呢?

    心脏被剖开也要继续听、被锤爆也得继续听。

    她要知道所有关于林菲儿的真相。

    毕竟,这是林菲儿的人生故事啊。

    是那个一见面就给她打蟑螂的女孩的故事、是有一盒炸年糕会分半盒给她的女孩的故事。

    是那个和她好得形影不离,总是对她说“我们一定会出道的”少女的故事。

    闷雷一声接着一声,轰隆炸响,炸得她鲜血淋漓、

    体无完肤,她也要继续听。

    泪水失控似的,争先恐后地涌出,砸在窗台上,好似将钢制窗台烫得滋滋作响。

    李清菀讲得有鼻子有眼,和当时的情节竟然能一一对应上。

    “你们真是好姐妹。林菲儿讨好着老男人,心心念念的是你。她无数次请求朴石训让你出道,还指定给你主舞的位置。

    不然,为什么在数百个练习生中,唯独你可以去和4T组合等老前辈一起拍广告?唯独你可以去做开球员,提前收割一大波粉丝?”

    “是你害死了你的好姐妹。”

    “你应该还有印象,林菲儿很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头发吧?连被无意碰到也不行。因为头发一被碰,就提醒她朴石训是怎么抓着她头发抓得她头皮生疼,然后对她做那些猪狗不如的事。”

    “现在你还觉得,你能得到出道位是公平公正的吗?如果不是你有个好背景,又有个好姐妹帮你挡着,牺牲品就是你。”

    李清菀唇角泄出一丝笑意,眼神疲倦、疯狂又空洞。

    她坐在审判神的位置,恨不能左右孟昭然的情绪,让她去不成科切拉,永生永世地愧疚才好。

    其实李清菀说的就一定正确吗?

    她说的不过是带着极大偏见的“事实”,是她想之所以然的“真相”。

    但在丑陋且骇人听闻的真相面前,孟昭然头脑空白,精神恍惚,失去了判断力。

    内心的光亮一点点坍缩,直归于虚无。

    这才是真正的诸神之黄昏。

    相比起她得知好友生前的真相,之前所受的恶意诋毁和中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李清菀提起“长发”,她便不自觉地揪着自己头发,直到揪下几缕发丝,发根连带着毛囊,也不觉得疼。

    她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记忆好像穿梭回清潭洞时期的夜晚,她和林菲儿窝在一张床上,轮流用吹风机吹头发,柔软又湿漉漉的发丝缠在一起,她们都没有穿胸衣,睡衣下的小荷尖尖很挺拔。

    眼前天旋地转,她想离开这座冰冷的监狱,推开门会不会看到林菲儿?

    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想。

    她的身体和思想出现了“解离”,不知道今夕何夕,也不知身在何方。

    其实解离是潜意识里大脑保护人体的一种手段,因为身体承受的痛苦太强烈,以至于灵魂必须暂时离开身体才能保护自己。

    她喉间发出不成句的悲鸣,像幼兽的呜咽,想对李清菀说“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

    可她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话筒从手里掉落,跌在窗台边,弹簧似的电话线一甩一甩。

    耳朵里,耳膜鼓胀得好像要爆开,又像是有人拿着钻机去钻她的脑袋。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